蒙乍没有耐心跟蒙涂北扯皮,他推搡蒙涂北,将他塞进吉普车的后座里,随手把章叔拽过来,命令章叔:“直接往边境上开,送他回家!”
转身,往越野车走去,边说边吩咐前来报信的人:“去,给我姑妈打电话,让她把她的小男孩接回去”
“好嘞”
章叔于心不忍的看着自从被塞进来就一直傻呆呆的蒙涂北,底气不足的安慰他:“小少爷小磊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的”
蒙涂北面如死灰,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章叔叹一口气,准备启动车子,突然,蒙涂北说:“你下去”
“什么?小少爷?”
蒙涂北推开后座的车门,一个大长腿胯下车,几步走到驾驶位前,嘭,拉开驾驶位的车门,用极大力气将章叔从驾驶位上扯出来,一字一顿:“你——下——去”
他蒙涂北可以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可以是在幺街被小混混打成窝瓜的废物点心,可以是遭到哥哥姐姐嘲笑讥讽的“杂种”。
但是他不可以是“明明有能力救下对自己有恩的同伴,却忘恩负义自私逃跑”的孬种。
“喂,姑妈,他好着呢”蒙乍接过手下的手机,用泰语向另一头的蒙佧娜汇报蒙涂北的安全,“好,我已经让老章送他去边境了”
轰——
吉普车引擎启动,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蒙乍回头,看着牟足了劲转的吉普车轮胎,没好气的喊:“老章,开车慢点”
忽然发现本该在吉普车驾驶位开车的老章摔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冲蒙乍喊:“少东家,小少爷抢了车开过去了!!”
在章叔声嘶力竭中,蒙涂北一踩油门,直冲着断后的土黄色军服士兵开了过去。
蒙乍大惊失色,吼道:“操,快他妈亮灯,对面谁他妈敢开枪就打他!!!”
手下想要稳住蒙乍:“少东家,冷静,冷静”
“我他妈怎么冷静?!那是我弟弟!”
陈敬磊头晕目眩,勉力想要睁开眼睛。尝试多次依旧失败后,他有些泄气,正当他想要放弃时,忽地腿上传来剧痛,强烈的神经刺激使他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他够着脖子去看自己的腿,明白过来为什么会痛——他的腿上压着一个铁架子。
陈敬磊艰难的用右手慢慢移开铁架子,左手无意识摁着垫在手下的物体做力道支撑。铁架子移开后,习惯性的往左手边看去。
他看到了一把半自动步枪。
…十几年没见过的东西没遇到的事,今天是全碰上了。
爆炸导致的耳鸣盘旋在他的脑海,分不清是谁的血液凝固在他的脸上,糊住眉毛。
陈敬磊此刻直接跳过“第一次见到枪”的激动兴奋,紧紧握住半自动步枪,顽强的从地上站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有个穿着土黄色军服的男人抬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即将对准陈敬磊。
陈敬磊心脏骤缩,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这个人为啥要打我,动物本能地先发制人,举起枪,扣下扳机,嘭!
男人应声倒地。
陈敬磊想只打一枪,可他不会用步枪,他以为只要没有扣下扳机就没有开枪,然而,扳机却异常灵敏,手指搭在上面子弹就像放鞭炮一样突突突全打出去。
“我日!”
强劲的后座力差点将陈敬磊再次推到地上。
机枪狂打,子弹乱飞。
正当手忙脚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孩声音:“你把手指从扳机上松开”
陈敬磊立刻照做,果然有用,他没过脑子的道谢:“谢了”
说完后发现不对劲,立即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没有人。
“谁?谁在说话”
“…过分了,我是矮了点,但也不至于看不到我吧”
咚咚咚,铁桶被敲击的响声。
陈敬磊朝铁桶方向看去,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矮矮的黝黑精瘦小女孩,缩在的小巷口处,身子完全藏进阴影里,只有一双溜圆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直勾勾盯向他。
小女孩说:“我之前看到了,你是蒙家人”
陈敬磊:…
他问:“是不是这条街的人都能看到我是蒙家人?”
小女孩点点头:“是这样的”
她用目光把陈敬磊从头到脚扫一遍,说:“他们在灭活口。在我们有一个传说,如果第一次打仗的战场不留一个活人,上天就能保佑他们赢得整场战争。”
陈敬磊手一抖,枪差点没端稳。
你们的传说这么血腥的吗…
“如果你一直在马路中间,一定会死”
小女孩神情自若,彷若在说待会儿晚饭吃白菜。
陈敬磊崩掉第三个想把他灭口的士兵,赶着空隙时间,虚心求教:“我该怎么办?”
小女孩再次支招:“趁着没人打你赶紧跑过来”她指指小巷口,“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