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玛他们只当他年纪小,还黏着凤城寒,俱都哄堂大笑。
可没人知道他心里藏着心思,再也不像往常黏着凤城寒了。
他甚至有些怕他。
众人的调笑声从耳畔掠过。
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被当成小孩子,这让卫寒宵他很不爽,唇瓣抿得更紧了。
他敛着眼皮,垂落眼睫,拽着金羡鱼的手不放开。
作为客人,他们三个坐得很近,金羡鱼坐在中间,往左不是往右也不是。
不管怎么样,都会擦到对方的袖口。
她也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和卫寒宵起争执,金羡鱼干脆放弃了挣扎,专心致志地吃面前的小点心。
然而那只冰冷的手却得寸进尺地摩挲着她的手腕,拢住了她的掌心。
金羡鱼握着筷子的手举在半空中,看了卫寒宵一眼。
少年低着头,嘴角很隐晦地勾起,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传音入密,慢条斯理,懒洋洋道:
“师母,你就不怕被师父看到?”
他鸽血红的眼里闪动着恶劣的光,少年不加掩饰的侵略感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就在这时,几个少年兴奋地冲了进来。
“苍狼小王子,咱们出去跑马吧!!”
卫寒宵是他的“汉名”,他的本名有苍狼之意,大家伙儿都叫他小王子、苍狼。
“好啊。”卫寒宵就像猫儿一样三分钟热度,闻言立刻兴致勃勃地松开了金羡鱼的手腕,再也忘记了刚刚的不满。
被几个热情的少年推推搡搡地出去跑马,独留金羡鱼和凤城寒。
金羡鱼喝了几口烈酒,实在招架不住主人家的热情,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帐子外透风。
弱水浩淼,风动草色。
“我幼年常偷跑出来玩!”一阵橐橐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卫寒宵跑得汗津津的,呼吸急促,马尾被汗水濡湿了垂落在胸前。
他留意到金羡鱼在看那些毡帐。
一座座白色的,有着金色穹顶的毡帐,像是打翻了的星星,散落在弱水近侧。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翻身下马,收起马鞭问。
金羡鱼收回视线,“随便看看。”
她看到有不少穿着打扮和卫寒宵相同的少年少女站在毡帐前说说笑笑。
卫寒宵的神情霎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如果有女孩看中了帐篷里的男人,”他努努嘴,遥遥一指那白色的有着金色穹顶的美丽帐篷,“喏,你就能进去和帐子里的男人欢好。”
“男人?”金羡鱼来了兴致。这习俗倒很像穿越前的那些少数民族走婚。不过她只听说过男人钻姑娘的帐篷,还没听说过男人在帐篷里等着姑娘临幸。
“男人。”卫寒宵不知道为什么微微红了脸,他强调了一遍,“只要成年就行了,小仙洲十六岁成年。”
“成年之前和家里人住一起,成年之后分到一座独属于自己的小帐篷。”
“确立了爱人之后,就、就会把耳环送给对方。”
他其实本该把耳环给凤城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就给了金羡鱼。
金羡鱼没有想到这耳环还有另一重意义在,她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卫寒宵也沉默了下来,他别开视线。
金羡鱼能清楚地看到他白玉般的耳垂,还有那常年佩戴耳环所残留下的瘢痕。
她的视线落在他耳朵上。
卫寒宵觉得很没安全感,像是将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人前,他眼睫颤动,耳根通红,难堪地别过了头。
男人没了耳坠就表明他已经不再贞洁。
“走了。”卫寒宵故作无所谓地一甩马鞭,“师父还在帐子里等我们。”
跟在卫寒宵身后,金羡鱼才回到帐子就对上了众人和蔼揶揄的目光。
卫寒宵抓着根羊腿,埋头苦吃,吃得红嘟嘟的嘴唇油光光的。
阿诗玛笑眯眯道:“原来是我误会了,金道友非是小凤鸟的道侣。小王子也长大啦,是大男孩儿啦。”
阿达也笑道:“今天就给咱们小王子支一顶最大,最漂亮,最宏伟的帐篷。”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大片的欢呼声。
金羡鱼心里砰砰直跳,觉得一阵窘迫,尤其是凤城寒不知怎么回事,侧过脸来看她和卫寒宵。
她避开了视线,故作不知,闷头吃盘子里的羊肉。
卫寒宵忽然噎住,挥舞着羊腿,梗着脖子大声抗议:“我才不要!!”
可惜抗议无效,几个看起来像是狐朋狗友般的少年圈住他脖颈,笑嘻嘻在他耳畔说着些什么。
于是,到了晚间,卫寒宵就被打扮得像个圣诞树一样,红发金环,劲瘦的腰身一条玉带一裹。
比牛奶还白的肌肤,映照着绿松石、玛瑙、珍珠、珊瑚的微光。
手腕上挂着一串儿的金手环,脚上也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