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凤城寒!!
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席卷了金羡鱼的心扉,她出乎意料地看着面前抱琴而立,修眉细眼,风姿高彻的青年。
他静静地站在二人面前,唇角漾开了个很淡的,几乎转瞬即逝的笑意。
凤城寒一直在想,遇到金羡鱼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好像,他比他想象中更为……高兴一些,这令他微微一怔。
卫寒宵也愣住了:“师父!”他高兴地扬起了眉头,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如果真的有猫耳朵猫尾巴,简直要快乐得摇晃上天。
金羡鱼也没想到会在这儿巧遇凤城寒,她欢悦地快步跟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儿?”
凤城寒脸上的清淡的笑意已经收敛了,他几乎是迫使自己有些生疏地说:“我伤已好了泰半,放心不下寒宵与你,便想着来小仙州看看,未曾想来得比你们都早。”
“所以你就每天守着这一班飞舟等着我们俩过来?”金羡鱼高兴地问道。
凤城寒眼睫微颤,含蓄地说:“来得早了,左右无事可干。”
和她不加掩饰的高兴相比,凤城寒几乎是清冷又克制的。
她和凤城寒说话时,卫寒宵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凤城寒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但应付卫寒宵比应付金羡鱼更令他觉得放松,在如何与卫寒宵的相处一途上他几乎可称之为熟稔。
他说:“寒宵,多谢你这几日替我照顾金道友。”
卫寒宵的情绪却有些微妙的变化,他突然抢先一步,走到了前面,淡淡道:“啊,没必要说谢,反正我也想回来看看很久了。”
一边穿梭在人群中,金羡鱼一边与凤城寒叙旧。
他俩走得很慢,凤城寒半垂着眼睫,神情很沉稳,大多数时候她说一句,他“嗯”一声。
凤城寒的谈性似乎不高,但这样也无法浇灭金羡鱼内心的感激与欢欣之情。
不知什么时候,卫寒宵落到他们后面去了,少年脚掌几乎落地无声,轻飘飘地踩在地上。
“烦请道友稍等片刻。”行至中途,凤城寒忽地停下脚步,顿了顿说,“我回客栈拿个行李。”
于是,就成了她和卫寒宵在原地等着。
凤城寒一来,卫寒宵就好像自觉要和她划清界限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下,飞快蹿到树上去了。
这个视角说话很不方便,金羡鱼还想借机问问他瘴气的事。
“卫道友,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能下来吗?”
“……”树上毫无动静。
金羡鱼刚开始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卫道友?”
“……”依然毫无动静。
唯有两条小腿晃晃悠悠,彰显着树上有人。
金羡鱼终于隐约捕捉到了些不对劲:“卫道友?你不想与我说话吗?”
就算心里白月光来了也不至于和她避嫌到这种地步吧。
话音未落,少年“刷”地一声骤然落在了她面前。
金羡鱼松了口气,下来就好。
她道:“我有话与你说。”
卫寒宵的神情有些俊俏的冷。
“可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不等她开口,卫寒宵又道:“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师父么?”
“我说得对么?”他垂下乌黑的眼睫,冰冷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双手有些稚嫩,但就像他的逐渐抽条的个子一样,已经初具修长的模样。
手很冰,但是他的眼睛也很冰。
他眼睫低垂,顺着脸颊摸到他今早为她梳的小辫儿上。
金羡鱼身形微微一僵,因为她发现她方才猜错了,卫寒宵根本不是为了凤城寒避嫌。
他的目光没有看她,淡淡地,平静地,一字一顿地说,“或许我该这么称呼你?师、母。”
“师、母。”少年嗓音沙哑,像是把小银钩,尾音微微翘起,缓缓地。
金羡鱼寒着霜靥:“你在说什么?”
卫寒宵:“就算不是也很快了吧?”
卫寒宵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什么毛病了。
就觉得不舒服。
他甚至不知道这不舒服是从何而起,一看到金羡鱼和师父凑在一起,他就浑身别扭,克制不住内心的那股躁动与不满,非要像连珠炮一样突突突一口气发泄出来才好。
可说了这么多,他眼底掠过点儿迷惘,倒是更难受了,心里空空荡荡的。
生病了么?他喃喃地自言自语。
凤城寒觉得自己应该与金羡鱼保持距离。
拿行李是假,避着金羡鱼是真。
她既绞断了情丝,他若再巴巴地凑上去不过是给自己,也给对方徒增烦恼。师父、阴阳星君都是她裙下之臣,追求者不缺一个他。
若能保持在界限内,时时帮到她,也是很好的。
那日金羡鱼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