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争斗下绊子的事儿都少之又少了,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偷偷向皇上极为重视的皇家第三代身上下手啊。
性子沉稳的苏麻喇姑极快的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抓了抓圈椅扶手,又看向乌仁嬷嬷急切的询问道:
“那这背后之人查出来了吗?”
乌仁嬷嬷脸色凝重的摇头回答道:“想来目前还是没有查出来真凶的,奴婢听梁总管说,储秀宫这事儿背后应该是策划许久了,当时负责给平妃娘娘布置灵堂的宫人们事先都中了慢性毒药,魏珠奉皇命冲进储秀宫中抓人时,那些宫人们就七窍流血的死了,因为闹出的人命不少,所以储秀宫才被封宫的。”
“不过惠、宜、德、荣四妃全都被万岁爷下旨给禁足了,除了德妃娘娘被禁足半年外,其余的三妃都被禁了三个月的足。”
要做主啊
向来不喜欢德妃乌雅氏的塔娜听到乌仁嬷嬷后半句话,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身子微微往前倾,忙不迭的兴奋问道:
“嬷嬷,她们四个是咋了?咋一起被罚了?”
原本大厅中紧张的气氛,也被塔娜突如其来的八卦之音给搅和的松快了几分。
乌仁嬷嬷瞧了瞧塔娜,蹙着眉头,一言难尽地说道:
“宣嫔娘娘,老奴这话说出来虽然有些冒犯平妃娘娘了,但,唉,平妃娘娘生前也不知道是怎么管理储秀宫的,里面都被渗透成筛子了。”
“魏珠抓出来的宫人们,有一大半都是各宫插进去的眼线,其中永和宫的最多,前殿、后殿、东、西配殿都有德妃的人,甚至是平妃娘娘生前比较信赖的大宫女都被德妃给暗中策反了,万岁爷查到这个情况后,在御书房中大怒摔了茶盏,当即就让御前太监带着口谕去延禧、翊坤、永和、钟粹四宫中训话,还把四妃给禁足了。”
乌仁嬷嬷的话音刚落,四个老、中、青的蒙古女人忍不住把眼睛都瞪大了。
听到讨厌又伪善的女人倒大霉了,塔娜像是盛夏中喝了一大杯冰镇酸梅汤般,从头到脚都舒坦了,忙拉着皇太后的胳膊出声道:
“啧!娘娘,臣妾早就说了吧,德妃平日里最会装腔作势了,她可不是外表那般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那年在御花园中臣妾的赛恩乎明明没有碰到她,她非一脸娇弱的对着皇上表哥说她肚子有些疼,似乎是动胎气了,气得臣妾当即和表哥大吵了一架,哼,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给臣妾说好话,怕是赛恩乎就成御膳房里的一道菜了!”
“她远住在东南角的永和宫,还悄无声息地将手伸到了西北角的储秀宫,这心眼子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了吧?”
琪琪格也对心腹嬷嬷说出来的话,感到意外极了。
听着宣嫔话语中带着的火气,她用手拍了拍宣嫔的胳膊表示安抚,眸中也极快地闪过一抹可惜之意。
大公主纯禧(恭亲王常宁的庶长女)、五阿哥胤祺和五公主温宪都是从小在皇太后膝下抚养长大的。
平日里因为温宪的关系,琪琪格一直觉得德妃性子不错,说话温温柔柔的,还善解人意,安安分分、不争不抢的,对得起“德”这个封号,哪成想这人倒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啊,她还真是看错眼了。
桂嬷嬷和苏麻喇姑活得久,都人老成精了,她们俩倒从来没有小瞧过德妃,有句俗话说得好啊,会咬人的狗不叫。
自皇上登基以来,能一口气诞下六位皇子、皇女的后妃,除了年轻时容貌娇艳的荣妃外,就是盛宠不衰的德妃了,单看她的生产数量,这能是没心机的人吗?若德妃真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清高不争,这人怕是早就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变成一把骨灰了。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默契的闪过同样的困惑,桂嬷嬷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往咱也没有听说过这平妃娘娘与德妃娘娘有龃龉啊,德妃娘娘往储秀宫中插那么多眼线干什么?”
“谁知道呢,保不准德妃私下里看不惯赫舍里一族呢,东宫插手难,储秀宫插手易,她就这么讨巧地干了呗。”
坐在软榻上的塔娜又快人快语地接话道。
“行了”,琪琪格张嘴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塔娜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丫头说两句话出出气就行了,咋还说着说着扯到太子母族上面了?”
“这几年下来,哀家还以为你这丫头在后宫里磨得,懂的收敛了,原来一遇上事儿还是个说话随性的泼皮猴子。”
“现在这事情也搞清楚了,与你咸福宫扯不上半点儿干系,你也放心了吧?时辰不早了,快些滚回去睡觉吧。”
瞧见皇太后脸上的困意,塔娜懂的见好就收的道理,立刻从软榻上站起来冲着琪琪格俯了俯身,笑盈盈地说道:
“娘娘,那臣妾就先回去休息了,等天放晴了,再来瞧您。”
琪琪格笑着点了点头。
待塔娜转身离开后,琪琪格忍不住冲着面前的三个人摇头叹道:
“唉,这平妃呀,吃亏就吃亏在进宫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