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答:“来看虎鲸的,它们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找海珠。”
韩霁:……
他登船,船上挂了红布,船板上放着七十二抬聘礼,守船的兵卒个个穿着一色的皂衣,腰间绑着红绸布。
“大喜大喜——”鹦鹉站在船舷上亮嗓,“少将军来给海珠下聘啦,要娶媳妇了。”
看见船的就没有不知道的,见鹦鹉这么卖力地吆喝,船下的人哄笑出声。
“你知道什么是下聘什么是成亲吗?”有人大声喊。
鹦鹉不理会,每抬下一箱聘礼,它就高声喊:“大喜大喜,韩霁来给海珠下聘啦!”
“大喜大喜,韩霁跟海珠要成亲啦!”
“……”
“下聘了,成亲了,娶媳妇了,娶媳妇了……”
海里的虎鲸露面了,它们露出水面看着码头上的热闹,码头上的人看看海里的虎鲸,又看看绵延不绝的聘礼,想了想,还是跟着下聘的人走了。
七十二抬聘礼,一百四十四人相抬,头一抬聘礼进了巷子,最后一抬才下船。路上拥堵着看热闹的人,男女老少跟着送聘礼的队伍走,抢喜钱的,讨喜果的,沸反盈天的说笑声压下了鹦鹉的报喜声,它索性偷懒落在绑了大红花的箱子上。
“这只鸟也是聘礼。”一个小孩指着鸟笑。
鹦鹉抖了抖毛,大声喊:“大喜大喜……”
“原来是只媒婆鸟。”
聘礼进门,海珠家的院子里摆满了,满院红彤彤的色,喜庆极了,媒婆开箱向众人展示聘礼,光彩夺目的金银珠玉,黄金上点缀宝石,薄如蝉翼的凤钗,满是朱翠的头冠,竟然还有大红嫁衣。
“怎么嫁衣也是男方准备?”有人诧异。
“少将军特意准备的,嫁衣上的图纹都是他亲手绘制的。”媒婆喜盈盈地调侃。
嫁衣送进屋,海珠看向韩霁,说:“我只用嫁过去一个人?看样子我不用准备什么了。”
韩霁指了指落在窗台上的鸟,又拿起嫁衣找出袖子,指着袖子上的绣样说:“你的嫁妆可不少。”
袖子上用银线绣着老龟、海豚、虎鲸、还有鹦鹉,海珠大喜,她接过嫁衣仔细看,嫁衣上的绣文竟然是水波纹,下摆上是织出的海浪。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耗时不短啊。”齐阿奶问。
韩霁笑而不语。
“我非常喜欢。”海珠捧着嫁衣笑,这件嫁衣她要好好保存着,死了也带着下葬。
绝食的大黄狗
热闹的半天过去, 围观的人都散了,海珠站在院子里看满地璀璨的光,金银玉器美得耀眼, 绫罗绸缎在金芒下泛出五色光辉, 她看着满地的木箱和箩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些东西似乎也无处可放。
齐阿奶从门外进来,说:“除了送来的牲畜和喜饼这些吃的, 其他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茶叶、药材、家具等等你都带走, 别留家里。”
海珠从绸缎箱子里拿三匹紫红、青灰和云白色的缎子给秦荆娘, 说:“我数了下,缎子有八箱,你们各拿些回去做衣裳, 等我出嫁的时候穿。”
提及出嫁, 秦荆娘收下了,到时候能给海珠撑面子,这种织花锻她的确买不来。但她也只肯收衣料, 其他的一概不拿。
海珠先让其他人帮忙把聘金、首饰以及金玉摆件搬进她的屋里, 屏风、花瓶摆起来,免得占地方, 绫罗绸缎和珍贵药材搬去齐老三住的院子, 那边还有空房间。原样搬过去,出嫁那天再装船拉去府城。
“这箱是茶叶,茶叶放哪儿?”冬珠叉着腰问。
“茶叶……茶叶放风平那屋, 到时候待客的时候用。”海珠说, “不是还有文房四宝?也搬去风平睡的屋里。”
风平打开个匣子,看了一眼赶忙给海珠, “大姐,你看,是地契。”
海珠接过匣子,五百亩江南那边的良田,还有一张房契。
“我姐夫这是把家当全用来娶媳妇了?”今日一遭,风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感觉他快要瞧不起银子了,半天把这辈子的富贵都看完了。
海珠合上匣子,搂着风平的肩拍了拍,笑着说:“小伙子要加油了,你媳妇以后能不能在嫁人时风光一回就看你了。”
“要不我改叫风光?不叫风平了。”
“没出息。”齐阿奶笑骂。
风平哈哈笑,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箱笼什么的能摞就摞,能挤就挤,这两座小院勉强装下了,收拾到最后还剩两担喜饼、三牲、两条大鱼、六坛酒、四京果、四色糖、生果、二斗米。鱼放到现在已经不新鲜了,海珠让冬珠拾掇拾掇煮了喂猫,带大骨头的猪肉让秦荆娘带回去,人吃肉狗吃骨头,其他的每样收拾一部分让她带走,多的喜饼拿出去分给街坊邻居吃,这一通折腾,院子里才有落脚地。
“晚上的时候我把狗牵来拴院子里看门,你家值钱的东西太多了,贼来了随便摸走一件东西就够吃半辈子的。”于来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