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事耽误了, 前几日才回来。”韩霁抬步离开, 说:“你们忙。”
鸟飞在他前面落在海珠肩膀上, 趾高气昂地望着他,偏过鸟头在海珠耳边嘀咕:“姐姐,他是谁?”
“够了啊。”韩霁受不了它这副贱兮兮的德行, 吃了他买来的松子榛果, 养得羽毛油亮蓬松,日子好过了反过来挑拨离间是怎么回事?
海珠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说:“进屋吧, 你看着瘦了点。”
“训练的力度大, 吃食又不讲究,是瘦了点。”进屋看见齐阿奶和齐二叔, 韩霁挨个叫人, 解释说:“我本来打算在比武大会前回来的,奈何又遇了些事耽误了。”
“早几天晚几天不打紧,你的事重要些。”齐阿奶正在刮鱼鳞, 说:“晚上在家吃饭, 今天琼崖的商船过来了,我去买了两只鸡四个椰子, 晚上炖椰子鸡,再煮些鱼丸,听海珠说你喜欢吃面,我们晚上擀面条吃。”
“行,麻烦祖母了。”
“我不麻烦,我就刮刮鱼鳞,做饭烧火都是几个孩子的事。”齐阿奶扭过头继续刮鱼鳞,让韩霁随意坐。
韩霁看了海珠一眼,说:“我明天一早来下聘,聘礼已经在码头了,你要不要提前去跟婶娘说一声?”
“是该说一声,等冬珠回来了让她去跑腿。”齐阿奶开口。
韩霁直直看向海珠,不断朝她使眼色。
“我走一趟吧。”海珠忍笑起身,说:“鱼丸我待会儿回来了做。”
“我喊厨娘过来。”韩霁跟着往外走。
齐二叔“啾”了一声,在鸟看过来时他往外指,鹦鹉立马扑扑往外飞:“等等鸟。”
韩霁不想让它跟着,他从腰上解下一个满当当的钱袋递过去,说:“我给你剥了松子,你提回去吃。”
鸟不收,非要跟他对着干,飞在人前出了巷子。韩霁气得把布兜解开,抓松子给海珠,说:“不给它留,我俩吃,全吃完。”
松子剥了壳,粒大饱满,海珠仰头全部倒进嘴里,她鼓着腮帮子咀嚼,含糊地问:“在船上剥了一天?”
韩霁点头,他说到做到,不打算给鸟吃了,学着海珠的动作,抓一把松子仁一口倒进嘴里。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她一口他一口,鹦鹉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它落在屋檐上盯着大口吃松子的人,看着海珠等她说话。
“继续飞,走在前面开路。”海珠出声。
鹦鹉又往前飞一截,这一次落在路边的树上盯着慢步走过来的人,眼瞅着钱袋一下下瘪了,人走到树下时,它厚着脸皮落在韩霁肩膀上,歪头问:“好吃吗?”
“好吃,一大口一起嚼,太香了。”韩霁抖着钱袋倒出最后一捧,颠着手说:“炒过的松子脆脆的酥酥的,我这趟过来只带了一匣子,剥了壳就只有这一兜。”
鸟的黑豆眼瞄着手心里的松子仁,含蓄地说:“鸟饿了。”
韩霁当没听见,他吹了口气,吹散了香味,抬手往嘴里倒,下一瞬,胳膊上蹬来一只鸟爪,紧接着鸟喙也挤了过来,他扒开它,一口吃下松子仁。
“啊——”鹦鹉尖叫。
“别作妖,吵到人了。”海珠弹它一下,说:“你不是不认识他?我教过你,不能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
“鸟生气了。”鹦鹉不仅生韩霁的气,还迁怒海珠,嫌弃她不配合,它一头蹿出去,闷着头一个劲飞。
韩霁跟海珠不约而同加快步子,目光盯着鹦鹉,还有闲心唠嗑说话。走出街巷,路上的人少了,韩霁小声汇报他这几个月忙碌的成果。
“杀了大理的人,还截了他们的船,大理那边知晓了会不会为难我们这边过去行商的官船?”海珠问。
韩霁点头,往返的官船的确是受到了刁难,因着有利益关系,事态可控。
“每艘船又增了二十个守卫,配齐了刀和箭,就是万一发生争执矛盾,再演变为械斗,船上的守卫能保全行商,船进入大海就无虞了。”韩霁看着不远处挖地的渔民,为了肥地种菜,他派人沿村普及肥地的法子,每年还定期给不擅长种地的渔民发菜籽及种法,如今掐野菜吃的现象少了许多,风里的死鱼死虾的臭味也淡了,跟他初来广南时相比,各方面都有改善。
“跟大理可以不再来往,但我无法对他们抢掳大昭子民的贼行无动于衷。”他继续说。
“我支持你。”路上没人了,海珠伸手拉住韩霁的手,余光暼到鹦鹉飞岔路,她大声喊:“红石村不在那个方向。”
鹦鹉顺势落在一方礁石上。
“真不认识路?”韩霁走过来问,他捏一粒松子仁递过去,说:“掉在袖子里了,给你尝尝味。”
鹦鹉偏头,恼怒地大呸一声。
“走了,不理他,落我肩上来。”海珠给它递台阶,问:“渴了吧?”
鹦鹉咂巴下嘴,说:“渴了。”
“待会儿给你弄水喝。”
韩霁晃了晃手里的松子仁,说:“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