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姐姐没豪情壮志,就想在海边逍遥自在地过小日子,有你们这些亲人我可太幸运了,好开心认识了我遇到的人,我的日子过得太有滋味了好嘛。”
“好吧。”冬珠搓手,“是我多想了。”
“我妹妹心疼我呢,你看我脸,神采飞扬是不是?我心里美滋滋的。”海珠探过脸,叹道:“有你这个妹妹真好,我可太喜欢你了。”
她表达得太直白了,冬珠羞红了脸,她支吾道:“说啥呢?”
“你心疼我,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这辈子一直高高兴兴的,我希望我一直能庇护着你,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过得越来越好。”海珠用脚碰了碰她的脚,继续说:“奶也喜欢你,娘和平生也喜欢你,二叔和潮平也喜欢你,三叔三婶也喜欢你,当然了,也都喜欢我,我们是一家人,他们希望我们越过越好。你还小,可能是经历了父亡母改嫁的事,你心里计较的多。冬珠,大气点,少想点,别再看谁做的饭多谁赚的钱多,各人有各人的用处,二叔会永远在家等我们回来,三叔能背起家里任何一个人,我们在奶心里比她自己都重要。”
冬珠又哭了,这次是难堪的。
海珠没安慰她,一条鱼刮得只剩鱼骨头了,她扔了再拎一条,老虎斑肉多刺少,她直接撕了鱼皮割整块肉丢盆子里。
啜泣声停了,窗外的夜色也渐渐褪去了,海珠打开窗子让清凉的风吹进来,她回过头说:“哭过就别再想了,就此掀篇,往后再生出计较的心思就摸着墙想想,无数块青砖才盖成一间房,没有一块是多余的。”
冬珠点头,哭过后更坦然了,她飞快地抬头看一眼,说:“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变成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不知道被妹妹心疼的滋味。”
“啊啊啊啊——”冬珠压低了声音尖叫,“你别这么说,好肉麻。”
“嘁。”海珠笑她不识好歹,有人想听她肉麻还听不到呢。
她拿擀面杖捶鱼肉,使唤冬珠去捣葱姜水,鱼肉边捶边洒水,再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了捏成肉丸丢水盆里。
“烧火吧,累死我了。”话一出,海珠暼冬珠一眼,说:“顺口的话啊,可不是抱怨,你别替我叫屈。”
“我知道啦,你别提了。”冬珠噘起嘴。
她脸上绷着泪痕紧巴巴的,又经火一烤,浑身都难受,鱼丸煮熟了她先去洗手洗脸,长舒一口气进去吃鱼丸。
姐妹俩吃饱肚子天也亮了,洗脚的时候听到敲门声,海珠过去开门,是她三叔来了。
“锅里有鱼丸,想吃自己盛,我们睡了,有事也别喊我们。”海珠趿拉着鞋进屋,关门了想起来,隔着门说:“洗脚水忘倒了,三叔你顺手帮个忙。”
砗磲床
“哪来的鱼?你们一晚上没睡?”齐老三端起木盆倒水, 水倒了,木盆靠着墙放。他走到门前细听一会儿,见屋里已经没了动静, 他又往风平睡的屋里听一耳朵, 这才去看他二哥。
“你们昨夜都没睡?”他问。
“昨夜停雨了,海珠喊人去海边撒了网鱼,我们夜里都吃过饭了,睡下估计还不到两个时辰, 你小点声, 吃了就走, 门从外面锁上。”齐二叔闭着眼解释一番,蒙上眼睛继续睡。
齐老三一脸懵,他轻手轻脚关上门, 站在檐下愣了一会儿, 走进雨里先把泔水桶里装的鱼鳞和鱼骨拎出去挖坑埋了。
雨大风大,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巷子里空无一人, 徒有积水在不断升高。他出去一趟, 再淌水回来,蓑衣下的衣裳全湿了, 鞋里装着一包水, 每踩一步,鞋里的水滋滋往外冒,又在抬脚时被灌满。
厨房的窗子忘关了, 窗下积了一汪水, 齐老三取下斗笠擦把脸,先去关了窗再揭开锅盖盛鱼丸吃。
鱼丸又弹又鲜, 咬开能看见鱼肉的纹理,他一口一个,吃噎了再喝口热汤,连吃两大碗才有饱腹感。剩下的盛一碗端走,其他的都捞起来放凉水里泡着,免得放在热汤里变味了。
齐老三悄悄走了,门从外面落了锁,院子里又重归安静,屋里的人在清凉的下雨天睡得昏天黑地,就连猫也蜷成一团趴在竹篮里,偶尔醒来伸个懒腰,见床上的主人还在睡,它们又倒下去继续睡。
齐阿奶最先醒,她开门一看,雨还没停,昏昏沉沉的天色也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风卷着树叶打着呼哨从墙头越过,屋顶上吸饱了水的海带摇晃不停,她衡量一番,关上门在屋里绕着圈走,走累了坐下来点油烛纳鞋底,直到听到开门声才捶着腰开门出去。
“奶,我渴了。”潮平喊。
“我去烧水,你进屋去。”老太太撑开油布伞踏进雨里,风吹着伞,力道大得推着她走,好不容易开了厨房门,她先闻到鱼鲜味。
她揭开锅盖看一眼,坐到灶下生火,刚燃起火苗,瞬间被烟囱里倒灌的风扑灭,齐阿奶试了又试,厨房里积满了一屋子的烟,火还是没烧着。
“算了算了,吃冷的算了。”齐阿奶打开门散烟,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