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再一次感叹沈二嫂是个好人,她陪着姚青曼坐在铜镜前试妆,她也跟着敷了面,但脸白了就显得脖子黑,最后画好妆又给洗了。
晚饭海珠没去沈家吃,那边送了饭菜来,她就陪着姚青曼一起吃。
“我回去了,明早再来陪你。”饭后海珠出门。
姚青曼送她离开,人走了她关上门,门从里面落了门栓。
……
次日一早,海珠带着冬珠、风平和潮平去隔壁,齐阿奶也过去了,她出门前交代贝娘今天别出去看热闹,“老三,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在家守着你媳妇,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生,又不会出声喊人,她身边不能离了人。”
“娘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伺候她跟我二哥。”齐老三推着他二哥去他住的院子,还有两斤燕窝没去杂绒,他顺手给拎过去。
从早上到晌午,巷子里的小孩不时往韩家门前凑,每逢有小孩来,齐阿奶就端着喜果出去分给他们吃,人多点热闹点,喜气也足些。
一直到过了晌,沈家放鞭,鞭声传了过来,巷子里的人纷纷走出去。姚青曼也穿上了大红嫁衣,脸上被喜婆抹得又红又白,戴上花冠坐在床上。
“好看!”冬珠认真地打量一番,说:“不知道我姐出嫁的时候是什么样。”
“你想知道就催一催她。”韩霁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屋里的人大笑,就连齐阿奶也笑了,海珠走出去问:“你怎么过来了?”
“沈遂请我过来作为主家拦门,求我多刁难他。”
齐阿奶听了跟青曼说:“还行,沈家小子心里有谱。”
锣鼓声响起,迎亲的人抬着花轿拐进青石巷,巷子里的人拦路要喜钱要喜果。大家都不缺这点钱,就是见不得沈家人的德行故意为难人,再加上有海珠透了口风,老婶子小阿嫂可劲地闹。
海珠爬上梯子越过墙头往外看,大概因为有韩霁坐镇,沈遂他爹娘不敢敷衍,迎亲的路程短,人却不少,喜钱也准备的多,如沈遂承诺的,铜钱用筐装,用锈黄色的铜子铺出了一条迎亲路。
附近的人都过来了,街上的人也来抢喜钱,喜意闹了出来,迎亲的队伍也走到贴着喜字的门前。
喜钱由铜子换成了银子,迎亲的人在外面叫门,沈遂像个败家子一样找他大哥要喜钱往门内扔。海珠手里提着上十个钱袋子,冬珠和风平潮平也收获满满,个个乐得见牙不见眼。
“开门吧。”韩霁冲老阿嬷点头。
门栓一开,迎亲的人无不松口气,再砸下去还要跑回去拿银子。
沈遂进屋扶着青曼出来,拜别父母的时候他端茶敬齐阿奶,韩霁站在海珠身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故意说:“腰没弯下去,心意不够真诚,我可得学着点,以后用得上。”
“那你可好好学着。”
新娘出门坐上喜轿,海珠把手里的钱袋塞给他,她带着冬珠、风平和潮平去相送。
迎亲不走回头路,喜轿从巷子头进来,从巷子尾出去,绕镇转一圈抬进沈家的门。海珠又从沈母那里拿到四个大红封,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吃过最丰盛的一顿喜宴,海珠跟着宾客一起出门,女眷在前厅相送,沈家父子在门外送客。海珠领着弟弟妹妹走出大门先看到韩霁,他提着灯笼站在路旁,沈父在侧相陪。路过的客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他从容不迫地颔首示意,余光留意着门口,瞥见海珠的身影出现,他脸上绽出笑,跟众人说了几句,抬腿迎了过去。
“啧啧,传闻不假,两人果真相爱。”沈淮在一旁咋舌,“相爱的人对视一眼,路过的狗吃屎都是甜的。”
“你吃过?”沈大哥嫌弃地暼他一眼。
沈淮不理他。
“沈虞官留步,我们先走了。”韩霁出手挡了一下,说:“别送,再送就到家了。”
“哈哈,那下官就不送了,明日少将军还过来用饭,海珠你们也过来。”
“不了,我们明天还出海的。”海珠拒绝,“夜深了,我们先回了。”
走出沈家所在的巷子,韩霁不知道的从哪里掏出一串绣着喜字的红布钱袋,“呐,你点点,我可没私吞。”
“你一直带身上?不嫌重?”海珠接过来,绳子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韩霁提着灯笼照亮脚下的路,下午海珠顺手把钱袋塞给他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独属于两人的亲密关系,从那一刻他看见往后许多年,成亲后她会把掉落的金钗塞给他拿着,老了懒得动了,她随手把碗递过来让他挟菜。
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格外心动,也想了许多。
“他在笑什么?”冬珠小声嘀咕,“韩二哥,我姐问你什么时候走。”
“噢,后天走吧,明天我还陪你姐出海。”
新生命降临
走到家门口发现大门落了锁, 海珠侧身往隔壁看,墙头有隐约的光泄出来,她心里一咯噔, 说:“我三婶要生了。”
冬珠“啊?”了一声, 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