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得帮我。”天朗说着,指了指墙角的铁锨,又指了指最里面的空地。
天晴明白过来了,他无奈地发出竭力压低的吼叫声,想想还是叹了口气,抓起铁锨,挖洞去了。
罪恶终止(二更)
坑挖到一半, 天晴越想越不是个事儿。
他把铁锨丢了,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说不出的烦躁和焦虑。
不行啊,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万一事情败露,哥俩这辈子就全完了, 爸妈也没指望了, 小杰和蕾蕾也没了父族做后盾,万一被周家人欺负怎么办?
他越想越是惴惴不安,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可天朗却无动于衷, 继续闷头挖洞,身边的土堆像个小山包一样的, 怎么运出去他已经想好了, 再挖个半钟头就停下来, 用独轮车一车一车地运到远处的稻田去, 分散开来, 反正地里有水, 和和稀泥也就匀开了。
正忙着,前面院子里却忽然传来安五湖的声音, 天朗赶紧丢下铲子,留下天晴一个人在这里, 锁了仓库的门,一路小跑着过去周旋一下。
“五哥,有事儿?”天朗跟安五湖交集很少,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安五湖会过来。
安五湖手里抱着一摞登记册, 上面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家每户现在的常住人口, 劳动力, 老弱病小的情况。
不为别的,因为马上秋收了,收完之后要根据每家每户的实际情况进行收获之后的分配,比如大人的口粮分量,那肯定跟小孩不一样,要是不加以区分,那不是乱套了吗。
这个活原本是纪娉那边管的,但是这位老姐姐家里出事了?????,刚请了探亲家回去,临走时把这个活委托给了安五湖,所以整个岛上的安家亲眷都去岛东聚会了,只剩他还在岛西奔波着干活。
天朗这边是最偏僻的一片区域,忙完这片他就可以去岛东见见三姐夫了。
他抬头打量着天朗,不明白他大晚上的怎么弄了一身的泥巴,不光是裤腿袖口,甚至连脑袋上都是土。
他狐疑地打量着天朗,先公事公办:“我来摸排一下你这户的具体情况,你识字吧,识字的话你自己填,这样快点。”
天朗当然识字,他接过登记册和圆珠笔,伸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连劳保手套都忘摘了。
这要是搁平时,他的手套上沾的都是机油,可今天……
全是泥。
直觉告诉他,安五湖对他此时此刻的形象有所怀疑,但他还是出奇的冷静从容,低头默默地填写着。
写完起身,不期然跟安五湖四目相对,他依旧神色平静,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只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了,五哥快去岛东吧,估计就等你了吧。”
“嗯,这就去了。”安五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藏了个疑问。
离开后先去附近人家把工作做完,半个小时后,悄悄地又折了回来,这一回来,他瞧出问题来了。
天朗的院子门锁了,隔着栅栏,可以看到屋里连灯都没点。
安五湖从外侧路上往后绕,一路摸索到仓库这边,这才听到了一点动静。
似乎有人在争吵,但是声音压得太低,听不清具体在吵什么。
安五湖越想越觉得雷天朗怪怪的,可他实在是没法继续靠近了,又听了一会,只好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以及愤怒的咒骂声。
安五湖心里咯噔一下,天朗果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该不会是把哪个女同志绑回来摁在地上想强行干坏事吧?
这一刻,他想到了当初溪云的遭遇,内心的正义感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爆发了。
他直接翻了墙,落地后不等里面有所反应,直接冲了进去。
结果……
他看着面前的一幕,陷入了更加无法理解的境地,他不明白:“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天朗没想到安五湖居然杀了个回马枪,这一刻,他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戾气,却被天晴直接摁住,把他推坑里去了。
随后天晴走过来,拽着安五湖到外面去说。
至于那两个鬼哭狼嚎的女人,天晴出来时也没客气,直接一人一下子,又给砸晕了。
深秋的夜晚,四周只剩稀稀落落的虫鸣和卯着劲儿吹刮的海风,空气里安静得可怕,天晴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思来想去,他跟安五湖做了坦白。
是的,他们兄弟俩动了罪恶的念头。
安五湖扫了眼仓库里的女人:“那你们吵什么?”
“我后悔了。”天晴从不撒谎,他把自己的顾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五湖,简而言之,他觉得自家兄弟俩为了这么两个坏女人搭上前程不值当。
“要是我们真的进去了,小杰和蕾蕾怎么办?我知道,我嫂和周旅长不会亏待孩子的,可我们做叔叔的也想尽一尽心意。要是到时候他们知道自己有两个蹲大牢的叔叔,还不知道要被同学怎么排挤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