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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羞愧万分,斟酌再三,做出了决定:“好,我听你的。”
既然这样,安六合就好办多了。
她没再说什么,掀开门帘往张临渊所在的大院去了。
她还系着围裙,头发上也挂了两根烧火的枯草,看起来毫?????无形象可言,可她往那里一站,原本还在哭哭啼啼的华念君忽然就卡壳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安六合那一脸的冰霜气息,不安地攥住了衣摆。
她有把柄在安六合手里,她不敢惹安六合。
她从安六合的眼神里,看到了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她不理解,葛丽和葛强跟安六合有半毛钱关系吗?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护着他们?
安六合也不理解她,当初是她自己非要去当这个后妈,现在又逼着人家儿女离开,她是杜鹃鸟成精了吗?
安六合沉住气,她到底是有身份的人了,海岛的援建还得指望秦瀚帮忙,她要给秦瀚这份面子,不能毁了他儿子的婚礼。
所以安六合走过来,挤出一个浮于表面的笑:“秦司令,麻烦你过来一下,葛副旅长找你有事。“
其实这边已经开席了,秦瀚还等着张临渊带着新娘子过来给他敬酒呢。
是的,他虽然在跟华东筝吵架,可也没耽误他吃喝,他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长征结束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努力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他把筷子里的粉蒸狮子头送到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站了起来。
放下筷子,看着安六合那浮于表面的笑:“不介意稍微等我五分钟吧?”
“不介意。”安六合知道他在等什么。
干脆站在这边喊了张临渊一声:“张营长,芒种还在害羞吗?叫她快点出来敬酒了,秦司令难得过来,还要他老人家等晚辈吗?”
这话已经给张临渊留足了面子:不是张临渊在矫情,而是新娘子在害羞。
这么一来宾客们就不会多想,毕竟每个新娘子都会害羞,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女人家清越动听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进来,张临渊隔着一扇门,思绪翻涌。
安六合在催他,他曾经最在意的那个女人,在催他带着别的女人出去敬酒。
他深吸一口气,苦涩地笑笑,起来掀开了沈芒种的盖头,随后挽着她的胳膊,吱呀一声开了门。
敬酒很快,他尽量挤出一个微笑,不在她面前失态。
等秦瀚喝了酒,跟在安六合身后心满意足地走了,他脸上的笑才垮了下来。
他放下了酒杯,借口自己醉了,回了婚房。
婚宴少了新郎新娘就少了许多的乐趣,可这群将士们自己就能闹腾起来。
所以没人去勉强张临渊,尤其是白焰生,瞧着张临渊心事重重的样子,当即拦住了那个想去敲门的同僚,揽着对方的肩膀,回到酒席上,直接玩起了行酒令。
喧闹的欢庆声里,张临渊跟沈芒种相对无言,就那么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直到沈芒种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张临渊才动了动。
他把床头柜上的一个食盒打开:“给。”
沈芒种抓起喜糕吃了起来,她很意外:“没想到你还想着我,谢了。”
“不是我想到的。”张临渊移开了视线,盯着那食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思来想去,他还是开口了:“是九州送来的,他说你腹泻刚好,尽量不要吃荤腥的。”
“难为他还记着我。”沈芒种跟九州拜把子了,平时都称兄道弟的。
结婚之前,九州特地找到她,叫她不要意气用事。
她没听。
她知道九州是好意,可她只想找个男人斩断自己对华长征的思念。
她承认,她是个卑鄙的人。
九州拿她没办法,只好祝她幸福。
那天晚上,她曾经有过刹那的犹豫,她总觉得九州可能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可第二天她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因为她发现九州对别的女人也是这么嘘寒问暖的。
她笑了,这九州真是个老好人,特别喜欢找她们这些身体有隐疾的女同志套近乎。
然后抱着个本子,在那唰唰唰地记录。
所以,其实九州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病人在关心,仅此而已。
想通这一点,她心里仅有的那一点遗憾也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对华长征动了情,也许日子久了,她会被九州吸引的吧。
他是那么一个善良的人,他又很活泼,很健谈,他长得也帅气,虽然刚刚成年,个头还在长,但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假以时日,一定也是不少女孩子的春闺梦中人吧。
沈芒种吃着喜饼,不由得嘴角上扬:“不愧是我兄弟,等我学上两道菜,也给他做好吃的。”
“随便你。今天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我跟你结婚,只是为了自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