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名警察就冲过来,有的把地上的抬上警车,有的把李识宜跟谭承押进另一辆车,还给他们俩拷上了手铐。
谭承疼得直吸气,但一扭头对上李识宜的目光,又故作潇洒地撇了撇嘴,“这辈子头一遭啊,铐子都戴上了,让我爸知道得灭了我。”
李识宜转身面向窗外沉默不语。
旁边的警察扫了他们俩一眼,心说这俩人倒是挺怪,像一伙的又不像一伙的。
抵达附近一间医院,谭承肩膀缝了十几针,缝完以后警察又马不停蹄地开始问话。
好在他们俩都没提前因,只把今晚的事描述成一场意外,表示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用谭承的说法,可能是有谁看他不顺眼,毕竟他以前造过的孽不少,至于李识宜,完全是无妄之灾。
“你跟他什么关系?”警察问。
“我这一刀是为他挨的,你说我跟他什么关系。”谭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倒把警察笑得如坐针毡,猛地拍了下桌子,“严肃点儿!”
谭承不置可否地撇过下巴,视线穿过走廊看向另一间屋里的李识宜。李识宜侧身而坐,眼睫低垂,应该在思考怎么回答警察的问题,他额前碎发凌乱地散落,衬得皮肤如雪一般洁白。
就这么一眼,谭承心里就变得很舒坦,哪怕再挨一刀也值得。
整个过程都问清楚了,附近的监控也调出来看过了,警察才把他们的手铐解开,并且嘱咐他们这几天暂时不能离开宁波,手机也要24小时开机。
谭承给小徐打了个电话,交待她带着公章来趟宁波。小徐一听就知道出了事,忙不迭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嚷嚷什么?我还没死。”
“谭总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啊,你现在人在哪儿?我明天一早坐最一班飞机过去!”
“……”难道她不是卧底,是真心来投奔自己的?否则戏也太足了。谭承懒洋洋地回了句:“我在xx医院,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被仇家寻仇了,肩膀受了点伤。”
“天哪!”小徐惊呼一声,嗓门差点儿刺破谭承的耳朵,然后啪地挂了。
“……”
麻药劲还没过去,谭承不怎么疼,想出去抽根烟。
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了,外面漆黑一片,他走出急诊大楼,脚下却猛地刹住。
李识宜一个人在台阶下静静地站着,背影显得很沉寂。
之前的打斗中他也受伤了,但他全程连吭都没吭一声,谭承包扎的时候他也站在旁边,仿佛在看一个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表情没有半点波澜。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是不是也曾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受伤,痊愈,再受伤,一次次咬牙挺过去,让他变得铁石心肠,不再露出柔软的一面。
“擦擦脸上的血。”谭承掏出纸巾。
李识宜回过头,目光在他脸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不用了,我过会儿去洗脸。”
谭承站过去,李识宜皱起眉头,自觉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谭承干脆一屁股坐下,把他也一把拽下来,强迫他坐到自己身边。
劫后余生的滋味儿其实还可以,何况最在乎的人就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摸到脸的距离。谭承转头看着他,感觉这个人像是有什么魔力,这么一张清汤寡水的脸,却让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谭承没有体会过爱一个人的感觉,他只知道李识宜是他的,这是不容挑衅的事实。
“李识宜……”
“谭承。”
谭承怔了一下,低声道:“你先说。”
李识宜把脸侧开:“我们两清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两清了,以后你不欠我的,我也不会再受你摆布。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谭承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他把头抬起来,疲倦地看了谭承一眼:“再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
说完以后,周围的空气都静下来,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灯下的蛾子在打转。
谭承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他。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走,谭承在他身后耸然起立:“你敢再走一步!”
李识宜顿住:“你还想怎么样?”
谭承抹了把脸,上前三下五除二把人扛起来,熟练得像扛麻袋。李识宜上半身倒挂在他肩上,气得低斥:“放我下来!这是什么地方,你——你简直人渣!”
“今晚我他娘的就渣给你看。”
谭承径直把人扛进单人病房,脚向后一踢,猛地关上了门。他往周围梭巡了一圈后,最终将人摔在了病床上。过程中李识宜的头砸到床架,疼得他头晕目眩,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剧烈挣扎,双腿在床上猛蹬,谭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跪到他腿上把人死死压住,“老实点儿!再犟老子就在这儿睡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李识宜静止下来,无声地瞪着他,紧接着翻身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