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同知县是做不下去了,但要说死罪是不至于的。大同新的知府还没委派下来,同知应该代为写了奏章详细呈上去,两地距离近,朝廷得知以后,按常规应该直接派钦差过来调查。
没想到,钦差还没来,李蔚之先把自己断送了。
展见星与许异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忽然听见人自杀,总不是个好消息,诸人心头都有点沉甸甸的。
好一会之后,楚翰林叹了口气,向着底下郑重道:“李知县为孙家张目,本是善举,但他己身不正,以致为人所乘,其后虽知耻,但不能化勇,最终前程尽毁,连性命也保不住。你们日后若为官,当引以为鉴,既不要以恶小而为之,也不要行差踏错以后,就轻言放弃,人生漫长,知错,当改。”
学生们都站起来应了,然后陆续坐下,许异有点糊涂的样子,尤站着小声问道:“先生,李县尊确实做错了事,您还替他惋惜吗?”
“错事分大小,律法也有轻重。”楚翰林说着微转了目光,“展见星这几个月一直在看≈lt;大明律≈gt;,你如有兴趣,可以跟他探讨一二。”
“是。”许异坐下了。
楚翰林继续上起课来,等到中午吃饭休憩的时候,少年们才又讨论起来。
“是不是大爷下手太狠了?”许异一边吃一边含混问道,“他要是拿那些东西私下去威胁李县尊,也许李县尊就不用死了。”
在大堂之上公开,那是把李蔚之逼得没有一点退路,只能硬扛。但他扛不动,他的勇气已经都用在了之前,等蓦然发现代王府远没他想的那样好对付,他冲上头的热血迅速凉了,连一丝挣扎的劲都再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