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魏延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是不得不说他的野心有点太大了,也实实在在的太好赌了。
当年在南阳,从一介手下只有几百人的普通宗贼,蹭得一下成为比两千石的中郎将,杨系人马的头号带兵武将,其做下来的事情任谁都要说上一句胆大包天。
这次奇袭邺城也是一样,魏延带的兵是临时转行做了水军,基本上一路都从河上漂流过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补给,而魏延干脆一条道走到黑,船上除了士兵和装备之外,绝大多数带的都是埋伏骑兵的东西。
谁都知道他不可能有骑兵,是一支纯步兵的鱼腩部队,为什么邺城的守军会放着如此大好的机会不派骑兵来烧毁他的船只,反而要光明正大的攻打他立足未稳的营寨呢?
如果邺城的守军真的派骑兵来烧他的船,他保证可以酣畅淋漓的大胜一场,这样的话,袁军一定会士气大跌,邺城的守军一定会再一次想起去年被天子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恐惧。
他研究过天子的战略,其实天子打仗也是喜欢出奇制胜,喜欢以政治手段取得军事胜利的,到时候他也不在邺城耗着,直接就转战其他魏郡北部的县城,他估摸着其他县城中的绝大部分都会开城投降,如此一来,他的粮草补给不就都有了么?
到时候曹彩在魏南,他在魏北,邺城将成为一座彻头彻尾的孤城,打下来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凭借这样大的功劳,他魏延一定可以青史留名,成为一代名将,能不能封个县侯不好说,但想来封个乡侯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当然,那是他赌赢之后的结果。
兵行险招么,要么就是大胜要么就是大败,也不知道这邺城的守将是太蠢还是太高明,反正他魏延这次是赌输了。
但好在赌注并不是太大,至少不会让他伤筋动骨,当确定邺城的守军攻破了自己故布疑阵的大营之后,魏延干脆利落的下令,所有人上船逃跑。
反正他们一直都守在岸边埋伏,上船的速度很快,等邺城这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扬长而去了。
而战斗结束之后,当许攸看着苏由那一脸钦佩的模样,切实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两个蛋好像被大锤子狠狠地轮番砸过一样。
就很疼。
“卫将军真是用兵如神,那魏延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卫将军的计算之中,此战,是我军大胜了。”
看着身边其他人一脸尊敬的样子,许攸感觉他的蛋蛋更疼了。
而苏由,见到许攸的脸色不但没有欣喜和高兴,反而特别的难看,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莫非是对此战的结果还不满意?
“杀敌多少,俘虏多少,伤亡几何,魏延呢?”
“这……还没具体统计,不过杀敌应该有将近两千,战损的话应该有一千多,魏延……魏延已经坐船跑了。”
“哼!”
许攸一听魏延被他打跑了,心情一时就变得更复杂了。
这么看来的话,魏延应该是将主力部队都埋伏到了河岸边,所谓的营寨,则是增灶计。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过即使是增灶计,苏由也折损了一千人,而汉军的损失却不到两千,考虑到战功或多或少的夸大,也就是说他的损失其实和魏延是差不多的,而魏延本人和他的主力更是干脆的跑掉了。
这特么也叫大胜?
这也差不多能正面反应得出,汉军战斗力的强悍了啊。
“俘虏呢?俘虏有多少。”
“额……不到一千。”
“这样大的大胜,俘虏还没有斩获来得多?”许攸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这岂不是说明,汉军的战斗意志也极其的可怕么?
要知道汉军才是攻城的一方啊,他们才是守护家园的一方啊!
精锐的战斗力,不可思议的战斗意志,以及实际上非常优秀且大胆的,却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给破解掉的战术安排。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一仗自己阴差阳错的赢了,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这魏延给打得不敢出城啊!
而且这魏延统领的根本就不是汉军精锐,他本人在汉庭也算不得什么名将,那,那些传说中的禁军、宿卫、以及那些已经名动天下的汉军将领们,又该有多强?
果然还是要投降啊!必须投降,这样可怕的对手就袁尚那个酒囊饭袋根本就挡不住。
可是……现在我要怎么投降呢?
他还能当得了大汉纯臣了么?他可是刚刚才打败了一支大汉的军队啊!用不了多久,这件事一定会在整个魏郡内部传得沸沸扬扬的。
他如果现在给曹操写一封信,以这位老朋友的性格都未必会信的啊!
苏由见许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愈发的忐忑了起来,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带人去追击一下魏延?他应该是逃往斥丘的方向去了。”
“嗯……嗯?斥丘?”
“应该是那个方向。”
这话,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