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医学院的人等等……为了在保证母体健康的前提下促进孩子的正常发育,皇后甚至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尝试了不少冒险的新疗法。
在时年三岁的西佩斯眼中,那绝对是兵荒马乱的一年。一向意气风发的父亲和母亲频频发出令人不安的叹息声,甚至母亲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疲惫,这让西佩斯感到由衷的不安。
当时的西佩斯已经隐隐有天才之名。她虽然还不通晓世界上所有的道理,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身上的问题出在哪里。
她甚至请求母亲,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放弃这个孩子吧。
“有我在,母亲。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储君。”
所以不用执着于生下其他后代,不用为此承担多余的风险。
她的母亲微微愣了愣,随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皇后拥抱了自己的长女,说道,“我做这些只是因为它是我的孩子。这和王位的继承无关。我爱它,也爱你,这份爱是一样的。”
然后塞西尔出生了。
情况比预计的要好一些——他虽然虚弱,但和平常的孩子没什么区别,简单说,就是该有的都有。而皇后的身体难以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却也只是不适合再上战场而已。塞西尔出生大概两周后,皇后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能在皇室护卫练习格斗的时候指点他们几招。而塞西尔作为皇帝孱弱的幼子,被重重屏障保护起来,在幽深的宫殿里深居简出,连西佩斯一个月也见不到他几面。
为了保护塞西尔,皇帝和皇后也不带他参加各种面向公众的露脸活动。
因为天生弱小,虽然塞西尔并不缺乏来自父母的关爱,但还是成为了皇室里的隐形人——至少在外界的目光中是这样的。
对于西佩斯而言,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亲近的对象。他的性格很早就显现了出来:安静,内敛,警惕,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添了几分挑剔。
从塞西尔五岁起,西佩斯经常会从父母那里接到一些“促进姐弟友爱”的指标任务,包括但不限于带弟弟玩游戏、教弟弟读书、和弟弟一起出门游玩……等等。皇帝和皇后是对讲究公平的夫妇,所以他们对塞西尔的要求也是一样的,要求他必须对姐姐恭敬,还让他时不时给姐姐准备礼物。
这些任务,西佩斯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觉得是她作为姐姐应该承担的责任。但对于塞西尔来说,似乎就有些为难了……
小时候,塞西尔就喜欢躲着西佩斯走。西佩斯奉命带他一起出行,去他的寝宫找他,塞西尔却躲躲藏藏,两人玩了半天的猫捉老鼠。
还有送礼物的时候。塞西尔总是恭敬地双手把礼物捧到西佩斯面前,但每次他都悄悄扭过头,耳廓通红,却不肯跟西佩斯说一句多余的话。比起害羞,西佩斯更觉得这像是一种恼怒和羞耻的表现。
西佩斯从不勉强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
塞西尔是个敏感早熟的孩子。他不像其他同年龄的孩子总是笑的没心没肺,受到打击也是今天哭一场明天就忘了。他的直觉异常精准,记性好得出奇,那张精致的脸很少露出什么强烈而直白的情绪。他年纪越大,威严越重,连照顾他的仆人和守卫们也下意识地避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
西佩斯觉得他这样的性格没什么问题,皇帝和皇后却不这么觉得。找塞西尔几次谈心未果,他们决定派出西佩斯,去通知塞西尔一个“好消息”——
“我们决定送他去上学。”皇后说道。
“他的功课不是一直由皇室的家庭教师来教吗?”西佩斯说道,“有什么学校能比家里更好?”
“我们思来想去,塞西尔现在能接触的同龄人太少了,交不到什么朋友,或许把他放到一个新环境里去会好一些。”皇帝说。
“我觉得他不会同意。”西佩斯扶额,“他那个霸道的性格,怎么可能愿意和同龄的幼稚鬼们一起集体活动……”
“所以要你去说呀。”皇后笑起来,“塞西尔最喜欢你。你去说,他一定会同意。”
西佩斯:“……?”
她怀疑父母对于“最喜欢”这三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但西佩斯无法拒绝来自父母的请求。
她进入塞西尔的宫殿——宫殿里的仆从都被遣散地差不多,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人数,连这剩余部分人还被塞西尔要求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他不喜欢吵闹。
西佩斯路过挂着深蓝色窗帘的落地窗,看着宫殿内清冷的人气和几乎没有一点孩子的装饰,忽然也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了。
她在书房里找到了塞西尔。
偌大的宫殿,书房却选了光线最好、最宽敞的位置,两幅大大的书柜上堆满了各类书籍——书柜非常高大,最高的那层塞西尔踮起脚也触碰不到,于是他在书柜边上还叠了高高低低的、呈阶梯状分布的几摞书,权当自己的脚踏,可谓是力求“自力更生”到了极致。
西佩斯每次看见这种场景都想笑。
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