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清俊柔和的样子, 乍一看让人觉得高瘦,现在脱了夹克,手臂上全是肌理清晰的肌肉线条, 手上关节粗大有力,坐在餐桌旁, 也像是极有威慑力的猛兽。
楚上青摩挲着茶杯:“你这次回来打算回去看方老师吗?”
“肯定得回去, 不过得等两天, 在北京有几个广告,年底了么,我也冲冲业绩,多点钱回去孝敬我姑姑,我想今年过年让我姑姑来北京,你也一块儿来过年呗,顺便带着你那个男朋友给我姑姑看看,省得她再念叨我。”
男朋友?楚上青低头笑了下:“我们还没在一起。”
“还没有?!”方卓也掏出了自己的两只手,扒拉着数了下,“楚上青同学,你跟我说了已经五年了!都够你从大学考到博士了,一个男人,你怎么还没拿下?”
楚上青挑了下眉头,抬起头又低下。
方卓也手臂一抱,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冷酷模样:
“楚上青,你说吧,你是不是不行?”
见楚上青沉默,方卓也说:“当年我刚回国连普通话都不会说,我姑姑管不了我,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在家里关了五天五夜!你逼着我学拼音!你连我的拳头都不怕的。你有这本事怎么对付不了一个男人呢?楚上青,你可是楚上青啊!”
“楚上青”三个字,对于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的方卓也来说,也意味着从不屈服和从不妥协,意味着自己年少以来的尊敬。
是的,她很尊敬没她高没她壮的楚上青,因为对方才十二岁就让她知道一个人为了在生活里不妥协可以坚持到什么地步,哪怕是没有拳头和能踢断树的腿。
“是啊,我是楚上青。”楚上青看着面前的果盘,“所以我也知道傅南商是傅南商,因为我很喜欢他,所以我希望他能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我也可以。”
如果没有,那有一天,傅南商觉得他们两个足够默契,可以在一起,她也可以。
这就是她所说的,她让自己活成了傅南商的pn b。
“所以你就等了这么多年?”
“你为什么说的我好像苦情剧女主一样?”楚上青笑了,她很诚实地说,“这些年我的目标没变过,赚钱是才主要的,作为一个老板,傅南商的投资意识、经营策略都没问题,七年,我的年收入增长了十倍,提前很久获得了我想要的生活质量。”
方卓也沉默:“喜欢一个人很多年,这难道不值钱吗?”
“可我没有为我的喜欢做出任何付出和表示。在我意识到我喜欢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不对感情这件事花费心力去经营,只想赌一个概率,赢了算赚,输了,也不是输。”
楚上青叫住了服务生,点了一瓶价格中等的干红。
方卓也是不沾酒的,也不愿意让她自斟自饮,干脆给自己点了一壶黄瓜汁。
两个人一红一绿对着喝。
方卓也讲了讲她在国外比赛遇到的趣事,比如滴在八角笼里的汗和血,在比赛之前对着她示爱的各国粉丝。
楚上青听得津津有味。
刨除工作之外,她的交际圈并不大,能被她称作朋友的,除了几个现在埋首故纸堆的大学同学,也就是和她一起从那个破败的煤矿大院里走出来的方卓也和盛罗,盛罗去当兵之后几年也难出来一次,方卓也又是在全世界比赛,虽然不说,但是每一次见面,她都很珍惜。
方卓也其实不是很会聊天的人,过了不到一小时,她把自己攒的段子都讲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喝东西。
楚上青笑着问她:“你说得这么辛苦,要不要再吃点儿什么?”
方卓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说:“楚上青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只是因为你太喜欢那个男人了。你爱他。所以你连握紧手也不敢。”
澄澈的酒液飞溅挂杯,是有人的手轻轻动了下。
“也有这个可能。”楚上青承认了。
微不可查的停顿之后,她笑着转了转酒杯:“我最近也在反省,可能也到了该换份工作的时候,一方面是最近有了可能让我进一步获取足够财富的机会,我应该考虑自己下一步的人生,另一方面……”
紧闭的窗外,还没结冰的河水缓缓流淌,北风徐徐吹过,可能下一刻冬日就要来临。
那时,河水会凝固成为冰。
“比起一段感情,我更怕我真的为了这份感情变成我讨厌的样子。”
被嫉妒所扭曲走向自我毁灭的那个“女配”,存在于“剧情”里,也存在于楚上青的记忆里,她只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楚上青必须要先是楚上青,做自己的人,走自己的路,不然哪配爱别人。”
方卓也没说话,为她痛饮黄瓜汁一杯。
……
“你让我看婚礼策划干什么?是你终于放弃你家楚秘书,要找个喜欢你脸和你兜儿里钱的人当老婆了?”
听见耳机里传来陈章涵的声音,傅南商一面操作着他的迈凯伦p1赛车,一面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