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最高的明代真品,另外两件玉牌与玉珠,从一些玉器市场买,批发价只要两百多块钱。
当然,如果老外选择了另外两件,周洛阳也不会定出高价。
“我可以看看杯底吗?”老外礼貌地问。
周洛阳用戴着手套的左手把杯子翻过来,给他看了眼杯底,视线转向在店里四处看的长腿美人,此刻她站得有点远,两手揣在风衣里,抬头看那巨大的钟表墙。
“谢谢。”老外看清了杯底“弘治三年”的阴篆,点头,周洛阳便把杯子放在天鹅绒垫上。
“还有吗?”老外又问。
周洛阳把三件玉器收起,笑了笑,说:“还在试营业,东西还没全部送进来,您要么留个联系方式,空了我通知您,过来喝杯茶?”
老外点头,却没有给联系方式,此刻那华人女孩说:“daniel,你看他们店的墙。”
“嗯。”老外笑了笑,朝周洛阳示意唐卡,“这是你们的镇店之宝吗?”
周洛阳回头看,说:“哦不是,那不是古董,不过也是五一年前,曾祖父在解放西藏的时候带回来的。”
老外明显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周洛阳却并不在意,猜到他也许是个英国人。
“这种坛城现在流传的不多。”那华人女孩说。
两幅唐卡边缘破损,颜色古朽,从中央的莲花朝外发放,右边是千万银光飞出,左边则是金芒飞射,犹如宇宙诞生时飞向浩瀚空间的万千流星。
即使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使用昂贵的颜料所绘出的唐卡,依旧带着厚重的色泽。
“很稀有,”老外点头道,“我只见过一幅与它们相似的,这不可能是五一年画的。”
“象征时间流逝,”周洛阳说,“右边的代表过去光阴,左边的代表了未来,传说一共有三幅,中间的代表现在与佛家的大千世界,你们在大英博物馆看见的那幅,应该就是五一年被某人扒走,送给大英的馆藏。”
“嗯。”老外收起贪婪的眼神,神态恢复自如,看着周洛阳的双眼,笑了笑。
周洛阳更正道:“是五一年得到的,实际上画的年代不清楚,这两幅唐卡不卖,您喜欢的话可以空了来敝店观赏。”
“那你们的镇店之宝在这里吗?”那华人女孩朝周洛阳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笑意眼神,意思是怼得很好,这话我喜欢。
周洛阳说:“不,镇店之宝……现在不在店里。”
女孩还在四处看,周洛阳心想这人还挺有意思,小说看多了,不过有些古董店确实会虚张声势地弄件昂贵品“镇店”。
“在哪里呢?”女孩又问,“你们还有分店吗?”
“呃……”周洛阳不过是委婉一说,找个托词,这下不好解释了,便随口编了个理由,“镇店之宝……现在戴在我们大老板手上,是块表,被他戴着出门办事去了。”
“他们是‘钟表古董’。不是‘古董钟表’,”被叫丹尼尔的老外笑道,“主营当然是钟表。”
周洛阳看出两人还有想问的,便主动解释:“我是二老板。”
丹尼尔望向那华人女孩,女孩便朝他点了点头。
丹尼尔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我是苏富比拍卖行亚太地区的投资经理,这位是我的顾问,林狄小姐。”
周洛阳心想你们这群拍卖行的买手消息也挺灵通的,多半招牌挂上去还没营业,就已经被盯上了。
周洛阳主动与他握手,说:“我来泡茶吧?不过这茶榻得脱鞋。”
“您有兴趣来参加我们的秋拍吗?”林狄笑道,“我听说过您的祖父,当年我们与他也是有过合作的。”
周洛阳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说:“我目前也没什么藏品合适的吧?”
“你的唐卡很不错,”丹尼尔说,“我对它们有信心。”
“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周洛阳哭笑不得道,“带着这个一过海关,就要被抓去坐牢的。我刚开店,总得有点东西摆,等店开起来,我就会把它们捐给国博,换个锦旗挂着也不错。”
“太可惜了。”丹尼尔遗憾地说。
林狄听得有点尴尬,事实上丹尼尔从一进来,与周洛阳就有点气氛紧张,周洛阳也能感觉到,心想可惜个鬼,你不就想把它送回大英,把三幅唐卡凑齐一套么?
事实上也幸亏家里亲戚不识货,爷爷去世的时候,叔伯姑妈全把精致的古董瓜分完了,余下一堆破朽字画,被当作废纸叠了进去,周洛阳也才得以保全。
至于能拍出多少,就实在不清楚了。
林狄适时地圆了下场,说:“丹尼尔的意思是不一定要捐给国博……呃。”
周洛阳笑道:“捐给其他馆,最后的下场也是被国博强行要走,一样的。”
“抱月瓶可以带过去。”林狄圆场失败,又说。
“抱月瓶拍不出多少,”周洛阳说,“清代的。”
丹尼尔说:“我们也需要一些小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