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迭剌部占下了两座城,这些靺鞨人也不愿意为他们所用,他们用刀和血抢来了靺鞨人的马,却没办法让靺鞨人成为他们的兵源,在寒冷的冬天强攻下两座城,他们付出了五千条人命的代价,可这五千人的缺口却没办法补充。
春天渐渐来临,迭剌部很多人想要回家,他们想要回到草原和山林,去找他们的许久未见的妻儿。
可是耶律啜里只知道如果他们现在回到草原上,只会被那个叫卫蔷的女人消灭干净。
又或者,根本不需要汉人出手,胡度堇就会带着他的部落和室韦人一起杀过来。
占据了海东国的两座城,至少他们能获得粮食和兵器的补充,来弥补他们失去了营州的损失。
正在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啜里只身旁的人走出房子大声道:“达里鲁,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高大的蛮族汉子初春时节光着膀子,手里拿着一柄刀,正哈哈大笑:“这个铁匠说他的刀什么都能砍得动,我正让他砍他的儿子哈哈哈哈!要是砍得动,就是刀好用,要是砍不动,就是他骗了我,我就要杀了他!”
就在达里鲁大笑的时候,一把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个铁匠怒吼着用自己打造出来的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听到惊叫声,啜里只握着刀冲出房子,看见那个铁匠父子二人被乱刀砍死。
而那个铁匠一直到死,一双眼睛也恶狠狠地盯着他。
啜里只下令将那个铁匠的所有家人都抓起来杀掉。
鄚颉府的城门上挂起了新的人头,连同之前的人头一同摇摇晃晃在沿着太白山北上的春风里。
在鄚颉府外,高高堆起的尸体随着春日的来临而流淌着尸水,这些黄色的恶臭的液体流淌过的地方,新的草悄悄长出,甚至开出了小小的黄色的花。
有一次路过城门口,啜里只下令让人来将那些黄色的花全部铲掉。
这些靺鞨人就像这些花一样,只有将他们彻底打怕,他们才会屈服在他们迭剌部的统治之下,成为他们迭剌部的奴隶。
可那个铁匠的眼神,让啜里只不安了很久。
一天深夜,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想起来了,他曾经见过一样的眼神,是那些北疆的汉人。
他小时候见过很多汉人,那些汉人像羊一样脆弱,可是,有的时候,有的时候……
啜里只从床上坐了起来,靺鞨人用木头搭建的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让他听不见草原上的风声。
他打开房门刚想出去,突然看见了冲天的火光。
他的兄弟带着一身血冲进来对他说:“啜里只快走!靺鞨人疯了,他们要把整座城都烧了!”
耶律啜里只看着鲜血从他兄弟的身上流淌出来,他终于强迫自己忘记刚刚短暂的迷茫,拿起刀,他一把拉起自己的兄弟往外冲去。
“杀了他们!”
“杀了这些蛮人!”
挥刀砍倒两个冲过来的靺鞨人,啜里只在火光中大喊:“起来!我们冲出去!”
在晨曦出现在天际的时候,耶律啜里只终于带着自己的部下从鄚颉府的东门冲了出去。
高高的山上,一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卫燕歌的身旁,有人说:“真没想到,靺鞨人居然会玉石俱焚。”
“是的,靺鞨人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刚烈和勇猛。”
卫燕歌低下头,将承影部暗中帮助靺鞨人互相联络,最终靺鞨人决定烧城以驱赶蛮族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如果我们以刀兵之利占领这个地方,靺鞨人恐怕会与我们不死不休很多年。”
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卫燕歌低声说道。
她身旁几位斥候骑马冲了过来。
“将军,铁利府的海东国人也将城烧了,蛮族弃城而逃,两边迭剌部约还有一万七千多人,预计将在那河山口汇合。”
“那河山口?”
卫燕歌将手指放在口中吹出一个呼哨,一匹黑马从山后跑了过来。
“我们该走了,在海东国待不下去,迭剌部应该会往东,去黑水靺鞨各部。”
说话间,卫燕歌翻身上马,带着自己手下的斥候继续沿着太白山北上而去。
她收到的来自北疆的下一封信会是杜明辛写的,告诉她自己已经考上了北疆的科举,还是律令科前十,即将去云州监察司任职。
长长的思念似乎比纸还要柔软,带着北疆春风的气息。
只可惜,等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黑水靺鞨的深林中已经没有了冰霜覆盖的松柏,小动物跳跃在林间,夏天就要来临了。
粮种 “小崽子们说得好!”
龙十九娘子说是要在绛州搞屯田,还真的一本正经搞了起来,两万湛卢兵解了铁甲,脱下靴子,穿上自己编的草鞋,扛着刚做好的木犁、木锄就下了田地,她当日比比划划说要建水车提水,如今已经建成了,一架水车就有两丈有余,逐层提水而上,将水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