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僵硬,她自是准备了一番说辞想要借机打击数落沈南枝些许,她的本意本就是没想让沈南枝将事情办好,也从未觉得她有可能能将事情办好。
可显然,此时沈南枝所说的绝非是糊弄搪塞她的说辞,若非她当真这般去做了,她是绝不可能能将这些环节安排得滴水不漏,还条理清晰地一条条说道出来。
徐氏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些事虽是没有太难,但以沈南枝的见识和头脑,自是难以办成的。
可沈南枝竟连陆国公惯在中元节食用雁山的新米都考虑到了,甚至还让徐氏隐隐觉得,她还未过目的祭品清单说不定也叫沈南枝安排得妥妥当当,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怎会如此?
徐氏衣袖下的指骨不自觉蜷缩收紧,古怪的面色变了又变,叫本是对此事还算是有点信心的沈南枝一时间竟又有些胆怯了。
莫不是她还遗漏了什么?
沈南枝心下紧张起来,方才出现在面容上昙花一现般的自信在瞬间又消失不见,她垂下眼帘不敢多看徐氏眼底复杂的神色,心里已是下意识在回想自己究竟是还有何处没有做好。
徐氏倒是没心思去注意沈南枝的变化,思绪片刻,这才恢复了常色,意味不明开口道:“要准备之事还有很多,若是不想将事情搞砸便莫要掉以轻心,晚些时候你让人将你列的清单拿给我过目,别的你自己再多琢磨琢磨。”
徐氏的话听不出喜怒,更是不明不白的叫人不知她究竟是在提醒沈南枝,还是别有深意。
沈南枝不敢多言,谨慎应了声,这便被徐氏挥退离开了院中。
出了徐氏的院子,沈南枝心下仍是在思绪着自己近来所做的准备还有何处未能完善,待会她也得抽些时间再将清单检查一遍,若是当真有什么遗漏,也不知徐氏是否愿意指点她一二。
可很快她又想到方才徐氏还在为着昨日之事大发雷霆,自己这时候上赶着去烦她,岂不是在自讨苦吃。
沈南枝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绕过后院的转角处,正顺势抬眸看路,却不曾想和一双沉敛的黑眸骤然对上了视线,叫她身形一顿,霎时僵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柳荫下,侧身而站的少年身姿高挺,一身素白的衣袍清雅而温润,柔和了他锋利的面部轮廓,就着树荫下洒落的点点晨光,好看得像是一幅照进现实的绝美画卷一般。
但陆闻所站立的那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沈南枝的院门前,他无论要去何处,也自是不会顺道经过此处,所以他是在这等她。
意识到这点,昨夜那些原本已逐渐模糊了记忆突然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了出来,乌黑发丝滴落而下的水珠,灼热扑洒在她颈间的喘息,以及映在屏风上那道线条明显的黑影,微仰着头,将那罪恶的手掌……
别想了!
沈南枝猛然惊醒,她都不知自己为何一瞧见陆闻就会想起这些画面,分明昨夜发生的别的事比这个要令人震惊和在意更多,可脑子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压根就听不见她的呐喊。
陆闻静静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向呆愣在转角处的沈南枝。
两人之间隔着一片花圃,虽是能够瞧见对方,却是不便出声呼喊的距离,只是这个距离却足以让陆闻清晰地将沈南枝面上变化多端的神色尽收眼底。
向来神情木讷的沈南枝,此时脸上的表情生动得叫人有些移不开眼,陆闻不禁生出些因她而起的疑问,究竟是什么,能占据她的心思,叫她露出这般可爱的模样。
但这个疑问仅是在陆闻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便转而化作了他唇间勾起的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看来,是想到他了啊。
沈南枝费了好些劲才将脑海中那些叫人羞恼的画面给挥散了去, 自欺欺人般地强撑着面上的平静,好似方才她什么也没想一般, 缓步绕过花圃走到了陆闻跟前, 温声道:“陆闻,你怎在这站着?”
陆闻淡着眼眸看向眼前自认为伪装得极好的沈南枝,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却很快又消散了去:“嫂嫂,晨安, 我是专程在此等你的。”
“等、等我干什么?”沈南枝的声音越发低微, 一时间竟有种想转身逃离的冲动。
实则,她还并未想好要如何面对陆闻, 昨日那般紧急的情况下, 陆闻神志不清, 她也好似被蛊惑了一般,这才没怎么过脑就顺势帮他掩下了踪迹, 未曾向任何人提及过他的出现。
可她仍是很难不去在意陆闻昨日出现在船上的缘由, 被偷走的东西究竟为何物她不得而知,但总归叫她牵扯到了这件事里面,如若当真是极为珍贵之物, 自是不会轻易就此作罢, 若是往后有人查到了她这里,她又哪是能有胆量包庇隐瞒这等大事之人。
可她心里也清楚,如若她当真将陆闻的踪迹说了出去,陆闻便会因偷盗重要之物而被大理寺抓去, 国公府兴许会受到些许牵连, 但以陆闻的处境, 只怕国公府定会为了自保弃他于不顾。
所以, 陆闻今日来寻她定是想与她说道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