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左边冲去,疾风扑面,一箭飞临面门,赵应奎大骇之下仰身避让,趁着这时,数名蒙古铁骑狂喝乱叫,竟已逼至身前,未及直起身躯,赵良栋斜挥马刀,登时将一匹战马的脑袋砍了下来,借着前冲之力,反手一刀,又将那名骑兵斩为两截,鲜血狂喷,凌乱的内脏溅了他一头一脸,一息之间,侧后的亲卫立即赶到,将另外数名敌兵乱刀砍死。
百忙之中,赵应奎一抹脸上的内脏,朝身后望去,之间自己的部队大多被敌军缠住,这支反应迅速、率先迎战的蒙古骑兵骑射娴熟,骁勇非常,他远远地望了望敌军的旗帜,心下不禁钦佩万分,苦战一夜之后,竟然还有如此战力,果然不愧是称雄大漠的怯薛铁军。
突然之间,隆隆的铁蹄隐约传来,苦战多时的汉军铁骑猛的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赵应奎循声望去,之间汉军大营方向,一长溜火红的战旗逐渐露出地平线,在清冷的晨风中迎风飞舞,数千铁骑喊声震天,径直朝这边杀来。他登时欣喜若狂,纵声大叫道,“骑兵旅来了!!……弟兄们给老子杀啊!!……”
来的正是大营中最后的两个骑兵旅,四千铁骑大声狂呼,猛的一头扑入战场,登时冲得怯薛军连连退却。
战鼓咚咚,四千铁骑刚刚扑入战场,林风的“汉”字大纛便立即出现在战场一侧,近万火枪兵推着百余门大炮,缓慢地、坚决地朝蒙古军大营推进。
“轰隆……”一声,未等火枪兵列阵完毕,数门红衣大炮依于骡车之上,悍然开火,强大的后坐力登时将骡车震散,才发一弹的大炮倾伏在地,压死了数名炮手。
附和着隆隆炮声,后军火枪兵拼命的大声呐喊,汉军铁骑士气大振,外围游骑纷纷搭弓骑射,朝中央拼杀的敌军射出满天箭矢,怯薛军阵脚移动,再也抵挡不住汉军的猛烈攻势,一步一步地朝身后的大营退却。
赵应奎高举长刀,嘶声大叫,“……不要走了葛尔丹!!!……”
声尤未落,数名传令兵忽然从火枪大阵中冲出,声嘶力竭的大声传令道,“……汉王有令,斩葛尔丹者,官升三级,赐金万两!……”
听闻此令,苦苦奋战的汉军铁骑立即扔下对手,不顾一切的朝蒙古军大营猛扑,“轰隆……”数声巨响声,红衣大炮终于安顿好了炮位,朝敌军营垒狂轰滥炸,火光冲天而起,蒙古包中火光熊熊,燃成一片,无数空着马背的战马惊惶失措的胡乱冲突,将预备防御的士兵们踩得人仰马翻。
正在此时,战场后方忽然雷声隐隐,无数栖息夜宿的飞鸟骤然四散,惊恐的飞上半空,两军将士愕然望去,一支涂画着狼头的战旗突然越过山包,威风凛凛的在山岗上迎风飘扬。
“那是什么?!!……”林风惊恐万分,指着那只面目狰狞的狼头道。
汪士荣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许久,只见前方不远处,无数战士策马越过山坡,如潮水一般朝战场本来,汹汹涌涌,源源不断,竟似无穷无尽一般。他浑身一震,“啪嗒”一声,望远镜失手落地,转过头来,失魂丧魄的望着林风,“主……主公,那……那就是……就是准葛尔的西路大军……”
“啊?!……”忽然之间,林风只感觉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赵良栋大踏步走上山坡,见状大急,一时间顾不上礼仪,抢身上前一把拉起林风,焦急的道,“主公!!……请下令迎战!!……”
“迎战?!……”林风呆呆的看着面色惶急的赵良栋,喃喃的道,“好……好的,那就……迎战罢!!……”
后军战鼓齐擂,火枪兵人人面色疲惫,在军官的口令下朝战场一侧的蒙古西路军大步行进,后方大炮疯狂发射,一时之间,轰轰的炮声竟压下了一切声响,射击的节奏混乱不堪,“砰……”的一声脆响,一门红衣大炮猛的迸裂开来,将身旁数十丈的官兵爆得血肉模糊。
眼见炮火猛烈,新到增援的蒙古大军却夷然不惧,数万蒙古铁骑齐声欢呼,“……哟嗬……哟嗬……”的狂叫着朝汉军骑兵发动猛烈反扑,登时砍死了大片汉军,骑兵部队士气大沮,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
战况如此惨烈,一名参谋军官吓得面无人色,忍不住悄悄走到林风身边,微微躬身,小声道,“主公……主公!!……如今战况不利……您看是不是……是不是应该早作打算?!……”
晨风拂面,林风大力的摇了摇头,渐渐镇定下来,闻言偏过头去,不置可否的道,“什么打算?!”
“卑职以为……以为这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抬头望去,见林风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心中一跳,急忙道,“……卑职的意思是……是……这个,咱们还有赵蒙古、马破虏的部队……而且滹沱河上早已备好船只……”
话未说完,林风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反手抽出长刀,登时将他一刀捅穿,转过身来,举着血淋淋的长刀,左右四顾,怒声道,“诸位,今日一战,有进无退!!!——若是战败,那大伙就一齐死在这里罢!!!”
一众参谋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