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这话大有道理,所以本将一直牢牢记在心上,”他看着崔维雅,意味深长的道,“崔军丞也要记得才好!”
崔维雅悚然一惊,急忙躬身道,“谢将军教训,卑职谨记!!”他抬起头来,满脸堆笑,正准备说几句恭维话,忽然山下马蹄急响,数个大嗓门一齐大呼让路,不禁愕然回望,只见一队骑兵身着近卫军服色,自后军急奔而来。
“寇北中郎将、赵良栋将军何在?!——”为首的近卫军军官一路狂喝,径自朝山上奔来,一旁赵良栋的亲兵卫队不敢阻挡,那军官在百来步外喝住战马,急急奔来,拜倒在地,“卑职见过赵将军!!……”言罢探手入怀,取出一个油布小包,呈过头顶,大声报道,“汉王机密军报,乞将军查收!”
赵良栋接过油布包裹,命报讯军官起身,微笑道,“钦使请起——来人,为钦使备饭!”
待报讯军官下山,赵良栋转过身去,背着风拆开包裹,山风清冷,油布小包离身未久,尚带着腾腾汗气,入手温热,那军官一路快马加鞭,身上的汗水竟然将油布浸得半湿,赵良栋慢慢拆开,却只是一张短笺:
字谕良栋吾兄:
科尔沁有变,大军缓发,山西事将军自专,且谨慎。
落款处是汉王草签和王印外,信笺外封上还有枢密使汪士荣的一行朱漆小楷,“十万火急,近卫军、第五军、军械粮秣统计衙门文武官佐与便。”
援兵没了?!赵良栋心中猛的一沉,登时脸寒如冰,背对着众人久久不言,身后一众军官面面相觑,却不知道所谓何事。
犹豫良久,赵良栋突然传过身来,满脸怒色,对一众军官挥了挥手,厉声道,“诸位,本将适才接主公训令——”他瞪着眼,从一众军官脸上缓缓扫过,怒气冲冲的道,“主公责问第五军为何迟迟未能巩固泾县,第五军各位大人为何迟迟不能击退准葛尔东路军?!”
崔维雅等人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齐声道,“卑职无能,有负主公重托!!——请大人治罪!”
“还治他妈个x毛……”赵良栋脸色涨得通红,怒发如狂,吐出一连串污言秽语,将一众手下骂得抬不起头来,“现在赵广元已经带着他的第一军过来了,距此处不过百来里……呸!!我操他娘的祖宗……”
崔维雅等人伏在地上,左右交换着眼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主公已经信不过第五军的战力,而蒙古将军赵广元正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抢功,这几月赵良栋费尽心血才找到机会和鞑子兵打一仗,准备翻身回本,没想到一转眼老母鸡变鸭,全给别人做了嫁衣,难怪如此恼怒。
“崔军丞,你算一算,赵广元什么时候能赶到王家寨?!”赵良栋怒道。
崔维雅默默的算了算,低头报道,“回禀将军,若是路上无差,第一军的铁骑最多明日上午便可赶到战场!!”
“想摘桃子么?!没那么便宜!!”赵良栋哼了一声,大声道,“传我将令,各部立即加快速度,在王家寨前面汕头集结人马——大军休息一个时辰,把随军牛羊全宰了,每人肉一斤、酒二两,吃完饭马上全力猛攻!”
“噌……”的一声,他猛的抽出长刀,将身前的小树斩为两截,“诸位,援军马上就到,鞑子的死期到了,咱们第五军露一手给大家伙瞧瞧,别让第一军的弟兄们看笑话,”他恶狠狠的道,“今日大战,许进不许退,鞑子逃到哪里,咱们就追到哪里,鞑子军自八刺以下,不管是官兵士卒还是马夫伙夫,不许走脱一个!!!”
第二十节
“捷报!!……泾县大捷!!——”一骑飞马而来,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声吆喝,一边飞舞着马鞭,驱赶大同府官道上的壮丁,马蹄践踏起落,带起了无数飞泥,溅得路人满头满脸,人们惶然侧身避让,还没来得及骂出声来,那骑兵却如风驰电挚一般,早已去得远了。
今年春耕方歇,大汉丞相府便连连行文天津府、保定府和正定府、大同府及下属州县,先后签发了近三十多万民兵、青壮,沿着官道一路东向,将各地府库的粮食、草料、火药等给养辎重转运至大同,时至今日,已经有三月有余,这时正值青黄不接,大汉领地下的农民几乎有半数无米下锅,但在大汉差役的棍棒皮鞭下,却也不得不自带野菜饼子,顶上老毡帽,推着鸡公车(注:鸡公车,即独轮车。)上路,春雨连绵,年久失修的官道一片泥泞,行路极为艰难,然而大汉朝廷极重军事,军时也定得很紧,稍有不慎便是杀头大罪,在近卫军的刺刀逼迫下,丁壮们只得冒着寒风亡命奔波,数月来,仅大同至正定的这一条官道上,就不知道搭进去了多少人命。
汉王林风的大营就设在大同知府衙门。他是两个月之前抵达大同的,和他一起到达的还有近卫军步兵第一军和近卫骑兵第三军,连同随军民兵,总兵力近三万人,本来因为人数过多的关系,他的中军行营设立在东城的第五军军营,那时寇北中郎将赵良栋刚刚领军出征,大片营房空了出了,所以林风的大营就顺势驻了进去,不过随着宣化赵广元的骑兵第一军和奴尔干马英的骑兵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