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二百四十七年五月,秦国君王秦异人病逝,谥号庄襄王。其子嬴政十三岁,即秦王位。
蕲年宫,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正在举行,高台上有一身着玄色华服的少年,衣摆迎风猎猎,高台下的步步阶梯上,皆是伏地而拜之人,唯有右侧一位衣着同样华贵的妇人和左侧一位须发皆白,却依然神采奕奕激动不已的老者还站着,眉眼之间风韵犹存的妇人是少年的亲生母亲——赵姬,今天过后便是大秦太后,另一位则是在秦国权势滔天,即将辅佐第二位君主的相国吕不韦。
那少年的面容在太阳的笼罩下,越发显得烨然若神人,剑眉星眸,薄唇轻抿,眼神沉静得似乎不像个即将屹立在大秦顶峰的人,神色也十分谦虚,可若有人能仔细瞧瞧,便能发觉隐藏在其中的火焰,那是野心,是壮志。
可惜,高台下的伏跪的群臣与宗亲不敢抬头,而太后赵姬和相国吕不韦则在为他们即将到手的,更宏大的权势狂喜不已,都未曾发现少年眼中的沟壑,只当是少年吓坏了,一动不动。
吕不韦背对着少年国君,对着面前匍匐的众人大声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先王遗志,今传王位于子政。今昭告于天地,宗亲,四海,愿佑我大秦昌荣,一统东方六国!”少年先是举香行礼,待把三柱香插入青铜鼎后才开口道:“相国吕不韦,多年来费心朝政,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我初即位,还需要相国主持大局,如此功劳,寡人应当尊相国为仲父!”说完,便对着吕不韦深深作了个揖。
吕不韦嘴上说着,这如何当的起大王一拜!却压抑不住语气中以及脸上的骄傲得意,此时意气风发的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何等惊才艳艳,又将创造出大秦乃至古代历史上最辉煌的帝皇故事。
即位后,因秦王年幼,秦国朝政被相国吕不韦和太后赵姬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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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崤山,函谷中,一个身量不高却面色红润,白发白眉白髯的老人站在太初宫楼顶,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喃喃自语道:“紫薇星向西边运动,如此明亮,身边文曲星、武曲星、将星云集,不得了,不得了,这世道要变咯!秦国,秦国,其运势不可阻挡啊,东方的苍龙七宿则是将要现世,真是千年来难得的天象,这对我们天宗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说完便陷入了沉思。
这时,另一位看起来略年轻些的老人轻松地说,“松珑子师兄,我们天宗与人宗不同,向来不问世事,这世道再怎么变换与我们关系也不大。”
先前说话的那老人,便是道家天宗辈分最高,也是功力最为深厚的前代掌门——松珑子,如今自请退位,镇守在藏有道家秘宝的太初宫。而后接过话题的则是天宗目前的掌门,北冥子。
倏地,天空中的星象极速变化,一颗本来黯淡无光的星星突然出现在紫微星旁,并变得明亮至极。松珑子大惊,急忙推演星象,他的脸色不断变换,终究是叹气道:“看来,这一次,天宗终究是躲不过了,难以独善其身啊!”
北冥子立刻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我推算出,这颗新出现的无名星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极近,与我天宗有极深的渊源,我甚至可以断言此子将来必定会深深影响我天宗的命运,所以才说,难以独善其身啊!而且我已经有所猜测了,这孩子……恐怕是我那徒儿的骨肉……”松珑子脸上莫名的出现了悲伤、复杂之情。
看着师兄,北冥子轻叹:“唉……天宗一件秘宝,又如何抵得过瑶光那孩子与宗门接近二十年的情谊,万事无常,顺其自然最好,总会找回来的,可她非要找回来才肯来宗门见我们,现下只肯待在崤山下的蝴蝶谷中,对外自称蝴蝶夫人,人宗颇有微词。新入门中的弟子皆不知她是天宗首徒,旧弟子又对她讳莫如深,长此以往,怕是瑶光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师兄,你是否太严苛了?”
松珑子心中暗叹,那可不是区区天宗的秘宝又淡淡道:“我们与阴阳家本就不睦,她与阴阳家的人相爱也就罢了,重要的是打伤了你,背叛宗门偷盗秘宝,罪无可恕。‘庄生晓梦迷蝴蝶’……蝴蝶夫人……迷失了自己的道心,这道号倒是比瑶光更贴切。此事休要再提了!”又顿了一顿,“你还是如此心慈手软,真不知这天宗掌门交给你是好是坏,还不如快些交给你那徒儿赤松子!”
“若是瑶光还在,掌门之位非她莫属,又如何轮得到赤松子!”北冥子闻言感叹。
夜空中的那些星星依旧高悬,二人倚在凭栏旁,任凭风吹拂着他们,感受着星辰的变换,过了半晌。
“……那个孩子怎么办?需要去瑶光那儿接回宗门吗?瑶光想必一定会愿意的……”北冥子开口问。
松珑子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淡淡:“不急,一是机缘还未到,该到的时候那孩子自然会来。二嘛……如今她独自幽居,且遭逢大便,我们还要带走她辛苦怀胎十月刚生下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