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寻着方向慢慢爬入你的血液经脉中。如此以身引蛊,便可解了你这情郎的危。”
姜姒紧紧地握住裴珏的手掌,此刻二人被刀刻意划破的掌心伤口处因渗出的血液而微微濡湿,其间隐约有什么细细小小的东西顺着血液钻进了她的体内,甫一入内便兴奋地四处流窜。
麻痒伴随着经脉被冲撞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额间凝下一滴滴冷汗。
姜姒能感觉到,那应该就是毒娘子口中的蛊虫了,于是道:“辛苦前辈了。”
毒娘子冷淡道:“你倒也不问问,他的蛊毒解了,你又该如何?若是我说中了此蛊者只有找另一人以身代之这一个法子呢?你要不要去寻其他人来?譬如那个叫什么鹤的?”
此时,被以莫要打搅救人为由而赶出洞外的丰鹤莫名地打了个寒战,纳闷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无聊地用树枝扒拉起了地上的蚂蚁。
山洞内,姜姒轻轻摇了摇头。
毒娘子见状却并未露出什么感动之色,反而冷哼一声,又从制药台上取了一个巴掌大的黑罐打开递了过去,言简意赅命令道:
“把这吞了。”
姜姒下意识地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去拿,却在看清罐中东西时僵住了手指。
小巧的黑色罐子里,一只背壳微微泛着红光的甲虫正趴在里面,不过芝麻米粒大小,却让人在看清它的时候一瞬间毛骨悚然。
只因那甲虫身下,密密麻麻地伸出了无数只细小的短肢,乍一瞧像是把小毛刷一般,上下不停地扇动着,让人心生退却,不敢触碰。
“怎的,怕了?”一旁传来毒娘子似笑非笑的声音。
姜姒的指尖颤了颤,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伸手捻起甲虫一闭眼便张口吞了下去。
手指间还隐约残留着小甲虫被抓住时“嗡嗡”直颤的酥麻感,浑身的鸡皮疙瘩怎么也消不下去。
鬼使神差地,她抬起手指在那日醉酒后无意摸到的青年手腕上擦了擦,直至让那凉润细腻的肌肤触感盖过了方才那阵令人不适的感受。
嗯……昏迷中的表哥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不会在意的。
姜姒在心中对裴珏说了句抱歉。
可下一刻,本来还在沉睡的青年眼睫微微一颤,竟是直接睁开了眼。
表哥醒了!
只是还未等她消化裴珏清醒过来的事实,便发现青年乌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被她摸着的手腕,神色不明。
“……”
姜姒大囧,脸上顿生红霞,连忙收回了手指。
这是第二回 这么轻薄人家了,她在裴珏眼里不会真是个登徒子吧?
姜姒想开口解释:“其实……”
话音未完却被青年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震得瞬间失去了言语能力。
“你是我娘子吗?我们是要洞房吗?”
青年的耳尖微微泛红,偏过头似是不敢瞧她,却又在说完这句话后伸出手指拉住了她的衣角像是怕她走远。
被震住的姜姒终于反应过来,忙抽出了自己的衣角,拼命地摇头,语气艰涩,“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毒娘子不是说这噬心蛊以身作引便可解开吗?
怎么裴珏这副模样竟像是心智倒退了一般?
但心智若是倒退了,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娘子”,什么是……一想到方才从平日里总是端方自持的裴珏嘴里说出来的字眼,姜姒就不自禁地觉得脸热。
身前的青年听见她的话后转过头来,神情闪过一丝失落,薄唇紧抿,不说话时的姿态倒又像是恢复成了以往那个如玉君子的样子。
还未等姜姒理清眼前这一切时,不料青年突然抓住她的手摁在了他骨节分明的白皙腕间。
“娘子是不是生气了?给你摸,别气了好不好……”清朗的嗓音略带羞涩。
姜姒脸庞顿时爆红,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
哐当——
身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毒娘子不知何时已离开了山洞,而刚从外面回来的丰鹤正捧着满怀红彤彤的野果走入洞内,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瞧着她。
掉落在地的果子咕噜噜滚到了姜姒脚边。
丰鹤好像反应了过来,转身便朝洞外走去,嘴里喃喃着:“果真美色乱人心智,《山妖诡谈》诚不欺我。”
而那边的青年还在用那双乌黑纯粹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她,语气认真得像是在钻研什么难解的功课。
“娘子,好摸吗?”
姜姒想待毒娘子回来后问一下裴珏如今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可左等右等,却只等来了丰鹤的口信。
“她说让你俩把山洞前的土重新翻一下,再种点阴艮草。至于裴珏, 她说无碍。”
姜姒疑惑, “没说何时回来么?”
丰鹤肃着脸,模仿着毒娘子冷淡的口气道:“该回来时自然便回来了。”说完示意她伸手, 塞给她一小袋种子后, 又径自出了山洞溜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