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醒来时,一束暖阳恰巧透过窗子斜斜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素白的帷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绝非藏书阁里会有的陈设。
她恍惚了片刻,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了自己终于明白了九转断魂散该如何解,也想起了沈墨冲进藏书阁的那个瞬间。
所以她真的成功了?
猛然坐起,她望向自己的手心,就见手心里已经长城的黑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解了,真的解了!
内心的激动快溢出胸口,乔念翻身下床,便是朝着沈墨的书房而去。
敲了敲门,里头便传来了沈墨的声音,“进来。”
乔念推门而入,就见沈墨坐在桌案前。
她快步上前,便对着沈墨跪了下来,“多谢谷主救命之恩。”
她深知,自己虽然找到了解法,可自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寻药引。
给她服下解药,为她解毒的人,还是沈墨。
却听沈墨低冷的声音传来,“起来吧,是你自己找到了解法,与我无关。”
许是,沈墨的声音太过低沉了。
乔念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站起身,这才发现沈墨正紧紧盯着桌案,脸色阴沉。
而桌案上的绢册,是她在一本古籍的封页夹层里寻到的。
也正是这小小的绢册,让她茅塞顿悟,想到了与幽冥草有相同药性的千年雪蟾。
似乎知道乔念也在看这本绢册,沈墨忽然开了口。
“这是望舒的笔迹。”
听到这话,乔念猛然一惊。
就见沈墨的手指微微一顿,轻轻抚上那几个娟秀的字体。
“九转断魂,向死而生。”
绢册早已脆弱泛黄,可这八个字却像是烙进了时光里,历经百年风霜,依旧锋芒毕露。
“原来,她早就找到了解法。”
微微颤抖的声音从沈墨的喉间溢出。
而乔念,却是无。
昨夜,在找到这本绢册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
其实当初沈墨与她说起姚望舒的事时,她就已经在怀疑,明明姚望舒的资质天赋都比沈墨高,为何却是沈墨先找到了解法?
却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残酷。
“原来如此……”
沈墨低喃,喉间涌上一股苦涩。
姚望舒不是不能活,而是不想活。
她倾心所爱之人,却害得她家破人亡。
她原为之付出性命之人,到最后,竟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本可以活,却不愿再活。
所以她选择将解法封印在这册无人问津的残卷里,任由毒素吞噬自己。
因为当一个人连求生之念都湮灭时,再精妙的解法,也救不了必死之心。
一滴泪,从沈墨的眼角落下,砸在那本绢册之上。
沈墨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他缓缓抬头,看着面前这张与姚望舒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终于还是笑了开来。
极其苦涩。
那枯竭而沙哑的声音,颤颤说着,“你看,这世间最毒的,从来不是九转断魂散,而是人心。”
乔念垂着眸,望着桌案上那娟秀的一行字,心口处也跟着抽痛起来。
该是对这个世界有多绝望,才会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感觉,她太清楚不过了。
而姚望舒所经历的那一切,远比她更悲惨,更痛苦……
“望舒……”那噙着血泪的声音,自沈墨的喉间溢出。
紧接着,一口鲜血竟是喷在那本绢册上。
乔念一惊,忙要上前为沈墨诊脉,却被沈墨拦下了。
“不必,只是忧思过度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拂去绢册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乔念这才收回了手,心口处仿若凝着一块冰,堵在那,久久都化不开。
“谷主……”她柔声开口,“太祖母她,定不愿见到你如此伤心难受的模样。”
闻,沈墨一愣,随即却低低笑了开来。
眼泪也跟着一颗一颗地落下,“是啊,我明明是她的师兄,却处处受她照拂。从前在师父那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