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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5(2 / 3)

,从上到下重重划过一道。

淋漓的一道血红,贯穿整块白麻,因为伤口不深,笔画也显得很浅,但显而易见地是酝酿着某种怒气。

少女画完了符,用小指擦了擦兰朔手指上血珠,轻声道:“你忍一下,等一会再给你涂碘伏。”

“嚓”地一声,打火机亮了起来。

谢萦并没有拉开车窗的帘子,而是一手提在画了符白布边缘,用打火机将它引燃,再贴到和帘子极近的地方。

火苗舔上布料的一角,这块白布并不大,但谢萦并没有松手,似乎也不怕烧到自己。

只见那火苗烧得极慢,几乎像是沿着纤维的纹路在一寸寸地向上爬着,光焰却极亮眼,一明一灭的橙黄色火光,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就在那一刻,极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帘幕后,车窗玻璃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霜,原本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此刻,随着火苗的跃动,被照亮的帘子上,竟然映出了一个愈发清晰的黑影。

那个轮廓随着火光摇曳,简直像是手影一样。燃烧符纸的火苗,照出了玻璃外的东西的影子……

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看去。

隔着一层帘子,车窗外的那个黑影……

头部似乎异常地大。

像一颗过分肿胀的球,远比常人的头颅要大得多,可是直立的身躯又分明是人类的体态,一只手轻轻招着,甚至五指的影子都显得根根分明。

地火照煞,照出了邪煞之物的真容……

绝对不是人,可是两人电光火石地对视一眼,谁也没看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从她手里的白麻引燃开始,那单调的敲击声就停了。

两人一瞬不瞬的凝视之中,那个影子忽然动了动。

帘幕上清晰地映出那个黑影的动作,它诡异的巨大头颅向一侧偏了偏,伸在空中的手突然停下,像是一个打招呼的人看到了什么怪异的东西,很感兴趣地停下来想看看究竟。

只隔着一层车门,他们的眼睛紧紧盯在火光映出的影子里,而窗外的怪物也正看着那块燃烧的白麻。

它似乎在一点点地挪动。

一步,又一步……

缓慢摇晃的怪异人影,好像正在一步一步地倒退,像是要离开,可并未转身,头颅始终在朝着他们的方向,像是恋恋不舍地看着铁皮罐头里面的猎物。

身旁一只手与她轻轻相握,谢萦稳稳提着燃烧的白麻符纸,在即将舔上她手指之前的一秒,火苗倏忽而灭,被她捏着的那一小块布料瞬间碎为片片黑灰,一下就散落了下去。

帘子上的光影立刻消散,车内重新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长达半分钟的寂静之后,谢萦长吁了一口气,“它走了。”

这时她才顾得上去看兰朔被割开的手指,创口不深,天气又冷,几分钟过去已经不再流血了。谢萦从后排翻了医药箱过来,一边给他涂碘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着自己刚才做的事。

“除了画符的图案以外,我本来想写七个字和一个感叹号……但是毕竟是血画的,就简写成一个感叹号吧,意思传达到位了就行。”少女嘀咕道,“它们其实不懂字,感受的是画符人下笔时的情绪,这种东西也很欺软怕硬的。”

兰朔颇感兴趣,笑吟吟地问:“你想写什么?”

少女也乐了,一笔一画地在他掌心里写:“你再敲一下试试,感叹号。”

兰朔瞧着她眉飞色舞的表情,一边觉得可爱,一边心里暗自笑了笑,心道她哥哥还真没说错,天底下就没有比她更吃软不吃硬的小女孩了。

就在这时,门被“刷”地一下拉开。

这一下声响把两人都惊了一跳,齐刷刷地回头望去,才发现站在外面的是谢怀月。

“小萦,哥哥——”他眉梢间还带着未散的雪花,更显得皮肤白皙如玉,长发在雪中飞扬,宛若神仙中人。可说到一半,他含笑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目光随即扫向兰朔:“怎么回事?”

知道哥哥是闻到了血味,少女立刻撅起嘴,举起一只手给他看腕表。

……他比预计的时间迟了五分钟回来,否则,多半能和被逼退的怪物打个照面。

路上这么耽搁了片刻,到接近午夜的时候,他们才抵达了伊尔施镇。

这是一座中蒙边境的小镇,面积非常小,整个市区几分钟就能行车穿过。车在一座院子里停下,兰朔提着行李箱先下了车,谢萦却坐在原地没动。

谢怀月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走过去拉开她那一侧的车门,少女立刻娴熟地爬到了他的后背上。

这是在对他今天的迟到表示不满,所以不肯自己走路,就这么几步路也要求他背着。

谢怀月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托在她屁股上让她的姿势舒服一点。趴在后背上的妹妹被他裹得像一只软绵绵的球,谢怀月随口和她说了几句话,妹妹却只用软软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锁骨,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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