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枫书小区看看。”陈争说:“在缺少拼图的情况下寻找动机,掉进逻辑陷阱是迟早的事。”
枫书小区的生活基本恢复了原样,之前北页分局刑警在排查中带着“曾燕”手机中的照片,问有没有人见过照片中的女人。倒是有一人说好像见过,但既不知道她的身份,也说不出她和“曾燕”的关系。
鸣寒跟着陈争一同来到小区,陈争还没下车就说:“你那位朋友在“曾燕”旁边摆摊。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吧?”
鸣寒:“啊?”
陈争说:“别啊,你刚被‘发配’来,就有一个摆摊的普通朋友?骗三岁小孩?”
几秒后,鸣寒笑了声,“是,不普通,但他是什么身份,我暂时不方便说。”
陈争点头,“理解。不过请他帮个忙应该没问题?”
鸣寒正色:“什么忙?”
陈争道:“和他聊聊而已。好歹摊位在‘曾燕’旁边,他可能无意间就知道了一些其他群众不知道的事。”
须臾,鸣寒说:“是这个理。”
上午,占据着小吃巷的是菜贩子和早餐贩子,郑香雪的妻子也在摆摊,看到陈争过来,她下意识缩起脖子,不肯与警察对视。陈争只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小超人冰粉摊子的位置上,现在是一个卖熨斗糕的大姐,上午卖到这儿也差不多了,她正在收摊。
陈争回头看鸣寒,“你就让我自己找?”
鸣寒无辜抬抬肩,“我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超哥。”
正说着,陈争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刘品超拖着一个买菜小车,从巷子另一头走来。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鸣寒笑道:“哟,真来了。”
刘品超是那种丢在人群中会被淹没的人,面相发苦,走路不爱直视前方,总是低着头,脚踏实地到了刻板的地步。鸣寒喊了声:“超哥。”他才目光呆滞地抬起头,看到鸣寒也没什么反应,倒是看到鸣寒身边的陈争时,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陈争上前,“超哥,有空聊聊吗?”
刘品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鸣寒,鸣寒点点头,他才说:“换个地方。”
在小吃巷摆摊的人大多像“曾燕”、郑香雪一样住在小区里的老楼,有的人即便原本不是住在里面,也会因为方便、房租便宜而搬过去。刘品超也住在老楼里。他带两人来到自己家中,想找两个杯子,鸣寒赶紧叫住他,“超哥,不用麻烦了。”
刘品超于是回到桌边,没有波澜的眼睛看着陈争,“你想和我聊什么?”
陈争拿出照片,“这个女人,你有没有印象?她曾经去过‘曾燕’的家,可能和‘曾燕’案有关系。”
刘品超只瞥了一眼,“你们的人来找过我,给我看的也是这张照片。我没有见过。”
陈争预料到是这个答案,刘品超的摊子挨着“曾燕”的摊子,分局排查时肯定不会漏过他,他要是能提供关键信息,排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停滞不前了。
“没事。”陈争收起照片,“那‘曾燕’平时和你聊过些什么?不必什么都说,捡你印象比较深刻的。”
刘品超把玩着手上的老茧,鸣寒像个初来乍到的小朋友,好奇地参观着屋里的陈设——其实也没什么好参观的,无非是上个世纪的家里留下来的老柜子老摆设。
“她喜欢问我家里的情况,有几口人,是哪里的人,为什么来这边做生意。”刘品超开始讲述,“像上了年纪的人,但不同的是,她不像上了年纪的人那样剖根问底,就像……随口聊聊,不说就算了。”
陈争说:“那你跟她说过多少?”
刘品超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生气,而且忘性有点大,过段时间又问同样的问题。”
鸣寒说:“‘曾燕’年纪轻轻,跟一个中年男人聊家庭,这……”
刘品超说:“不止我,下午买凉拌菜的人少,她还和其他摊位上的人聊,给我的感觉就是……”
“她对别人的家庭很好奇。”陈争说:“或者说,向往?”
刘品超表示赞同,“但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又不愿意组成家庭。”
陈争想了会儿,“她是不是都找年纪大一点的人聊家庭?”
“好像是,年轻一点的就随便聊聊吃的,最近的生活。”
陈争描摹出个大概,“曾燕”向往的并不是婚姻生活,而是原生家庭,父母健全。这很可能是真曾燕愿望的投射,但经过了什么,投射到假曾燕的行为中?
陈争问:“‘曾燕’还跟你聊过别的事吗?比如她不干活时干什么?”
刘品超说:“她上午会去跳广场舞。”
陈争眼睛一亮,这是一条警方尚未掌握的线索。
“广场舞?哪里的广场舞?”
刘品超摇头,说不出具体的地方,那是今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夏天冰饮的生意好做,刘品超上午就出了摊,还把部分配料放在隔壁摊子上。不久看到“曾燕”大汗淋漓地回来,看到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