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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风声轻微,沈顷垂下眼,淡淡“嗯”了声。

其实他也并非忙到时刻都抽不开身。

只是他隐约能感觉出来,他的妻子,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闪他。

几日的相处下来,对方眼底的惧意不减反增。

这不仅令他疑惑,妻子在怕什么?难不成,他还真是那洪水猛兽。

友人盯着那兔子木雕,笑得开怀:“沈兰蘅,你这木雕雕得也太丑了吧。要是我,就去街上随便买个兔子哄哄她就得了。”

正说着,他伸出手,就要拿去玩。

沈顷面色微暗,先苏墨寅一步,将兔子木雕收了起来。

他声音不虞:“我今日还有要事,苏墨寅,你去喝花酒罢。”

苏墨寅:?

沈顷:“魏恪。”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魏恪:“世子。”

沈顷冷冰冰:“送客。”

“哎,别赶我走啊,哎沈顷你——见色忘友!”

男人从座上起身,“嘭”地一声,将房门掩上,隔绝了苏墨寅的叫嚣声,同样也隔绝了庭院外和煦的日光。

站在薄薄一片阴影里,沈顷回过头,看着桌案上那一个摆放端正的兔子木雕,耳畔取之不散的仍是友人苏墨寅的话。

很丑么?

他坐下来,从抽屉取出一把雕刀,仔细打量着手心里的小物件。

这还是他头一次,用这般小、这般精致的刀。

光影透过窗纱的缝隙,轻轻落在男人纤长的浓睫上。他呼吸微屏,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兔耳朵上的凹凸不平之处。

看着面前那一对兔眼睛,沈顷脑海中无端想起那日,满室通红的喜房中,少女那一双红通通的眼。

以及,

那一个无比香艳的吻。

满室的春风里,她明明身形瑟缩,可还是硬着头皮、大着胆子,莽撞而又笨拙地吻住他。

沈顷的呼吸烫了烫。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头的兔子木雕,有些懊恼。

确实是丑了。

她那样精致的姑娘,定是不喜欢这种拙物。

009

郦酥衣抱着小猫回到兰香院。

这些天京城总是在下雨,也不知这小猫是从何时受的伤,伤口溃烂得有些严重。郦酥衣将它放在桌子上,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它腿上的伤口。见状,一侧的玉霜不禁惊讶道:“夫人原来还会医术呢?”

郦酥衣点点头:“会一些。”

从前,她与母亲被关在那一处窄窄的院子里。

庶妹娇纵,庶母狠毒。如若她不学一点儿保命的本领,怕是早与母亲病死在无人问津的别院之中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酸涩,微垂下眼。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即便身上蹭满了院中的淤泥,但郦酥衣仍直觉——它生得非常漂亮。

像沈顷一样。

可小猫的脾气,却是比沈顷温顺多了。

不,她在心底里否认道,这么说也不尽然。

白日里的沈顷,却是如同眼前这只小猫一般温顺,可在夜幕降临之时……

回想起那一双精细的、却满是寒意的眸子,郦酥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正发着呆,玉霜突然好奇地问出声:“夫人,您方才找芸姑姑做什么去了?”

郦酥衣收回神思,瞧着面前一脸天真浪漫的小丫头,将身子侧过去,坐正。

她不答反问:“玉霜,你在府里待了多久了?”

“约莫着……有五六年了罢。夫人,怎么了?”

“那你先前可曾侍奉过沈顷?”

“没有,”对方摇了摇头,如实答,“世子爷不喜人伺候,常年身侧只有魏恪大人这一名心腹。至于旁的下人,用世子的话说,则是该简则简,他的身边也没有什么近身的女使。”

闻言,她轻抚着小猫的后背,兀自思量。

不喜人伺候,没有女使?

既如此,芸姑姑不了解沈顷的脾性,那也算正常。

若她真想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询问沈顷身边的魏恪。

可她如何接近魏恪,又如何去开口……

就在此时,有婢子叩了叩门,走了进来。

“夫人,院门口有一位自称与您相识的宋小姐,说是来找您。”

闻言,郦酥衣不禁有些惊喜,脑海中也立马浮现出那一道熟悉的靓影。

宋识音。

她的闺中密友。

不过少时,她便听到一阵珠帘碰撞的琳琅之声。

郦酥衣不禁朝房门口望去,只见少女一袭紫衫,在婢子的引领下缓缓走进屋中。她一边走,目光止不住地朝四周打量而去,瞧着兰香院中的一切,宋识音面上是止不住的新奇与惊羡。

“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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