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聂冷川是不是人傻了、在异想天开?这倒还真不太可能。让的人不知道,难道他自己心里头还能不清楚吗?
他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向来都是个从实际出发的,说话办事全都是有根有据的,有时候就算是胡诌,那也不是异想天开,张口就来的,总能让人心服口服。
先前说是在这家客栈里住到凤鸣山的人来,其实也不单单只是同吗店小二开玩笑,吓唬吓唬那小二,而是他知道琅千秋是真有这样的打算的。
她自幼在凤鸣山张大,有多少快乐的时光都在那里,她心中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凤鸣山的。尽管现在凤鸣山上已经没有了她师傅琅泽,她自己也被迫离开了,眼下就算是彻底和凤鸣山撕破脸了,可是她仍然关注着凤鸣山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外漂泊多年的游子,在听见故乡的消息之时,总归多留一份心,盼望着故乡总是好的,能够日益繁荣,不愿意看见有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可是一直被动的等在这里总不是一回事,凤鸣山的人解决不了、或者说是不愿意解决这里的吃人鬼,若是要留在这里等他们下山,也不知道得等上多久,这岂非是在白白浪费时间,倒还不如等自己的羽翼丰厚了,然后直接找上门去盘问清楚来的痛快。
所以一直留在这里等凤鸣山的人来,似乎是有点儿不切实际,可是他们留在这个镇子里,等解决了这个地方的吃人鬼之后再离开,这句话却是实实在在,没有半点儿虚言的。
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多么难做的事情,只是仍然需要一点时间。已经知道这镇子里的吃人鬼不是平白尸变的,而是背后有人在操纵,因此光是解决了吃人鬼并不能完全起到作用,斩草要除根,他们不能够打草惊蛇,一直得等到背后之人自己露出马脚才好。
至于留在这个地方的另一个原因,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总归是有了一点头绪的,那就是他的龙角就在这个镇子里,或者是在离这个镇子不远的地方。先前他在无量宗的时候,幻化成龙形,谈知道龙角的气息在西北方向,他们一路追着过来,到现在只能知道一个模糊的位置,但是却不能肯定龙角到底是在哪里。
且不说现在就算再幻化成龙形也探知不出来龙角的具体所在了,光是小镇之中人来人往,幻出龙形多有不便这一点,也十分的影响人。
如果从鲛人那里得来的消息没错的话,龙角现在仍然是和那个黑衣女人在一起,他们和那个女人只交过一次手,但是仍然觉得那女子诡异的紧。现在他们在明,那女子在暗,若是龙角当真是在这个镇子中,那就证明那个黑衣女子同样也在,他若是现在幻化出原形,岂非会引来别人虎视眈?
凤鸣山,吃人鬼,黑衣女子,龙角……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语,此刻却好像是被一根线诡异的串联在了一起。到底是巧合,抑或是有意而为之?
聂冷川这个念头起来的毫无预兆,他自己既觉得荒唐,但也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将之推向这个轨道之上。他知道琅千秋心中一定也有这个念头,否则她这些天不会无端这样烦躁。
烈日之下,琅千秋面无表情的坐在一个小帐篷当中,看看街上人来人往,听着叫卖的生意不绝于耳,一声接着一声……她知道这些都是假象,再要不了多久,这幅热闹的场景就会烟消云散,街上这些快活的人儿们就会做鸟兽散,像是缩头乌龟钻回自己的壳中似的,着急忙慌的躲回家中闭门不出,惊恐到甚至夜里,连个蜡烛也不敢点燃。
她和聂冷川现在已经是在这个镇子当中住的第三日了,这三日当中,每一天都看着这样的场景在眼前上映,要已经是司空见惯。
聂冷川走进帐篷当中,坐在琅千秋身边,给她手中塞了一碗冰饮,碗壁上冰凉的触感立刻激的琅千秋打了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这个帐篷是小镇设置下来公用的,为的就是在这样的夏日里给疲累的人提供一个歇脚的地方。这三日他们每天都会出来走一走,明着是出来游玩,实际上是为了暗访,白日里能出来的时间不算多,到了客栈关门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像个没事人似的回去房间,然后到了夜里又出来接着查。
这样的调查一方面是找操控吃人鬼的背后之人,另一方面是来找一找聂冷川的龙角,但是十分遗憾的是,他们找了三天,两样东西竟然全都一无所获,没有一个找到的。倒是这三天加上三夜的路程跑下来,对这镇子的里里外外已经熟悉的很了,就比如刚才聂冷川端过来的那碗冰饮的那家店,就是开在一间小巷子里的,要找到十分的不容易。
琅千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勺子在碗中搅来搅去,有些烦躁,不知道说什么。
聂冷川轻轻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动作过大,勺子在碗里叮叮当当直响影响到别人,他低声安慰道:“现在天气热了,心情难免会有些浮躁,不过你莫要太过忧心了,现在才过去了三天时间,三天能干什么?若是当真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找到了龙角和背后之人的线索,难道你不会怀疑那是故意钓鱼,引你我上钩的吗?”
琅千秋“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