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绅面无表情看着白发丛生的老人,活了二十几年,项元丰第一次信任他,主动迈进一步,好像无足轻重的儿子突然间能挑大梁。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他有点不适,疏离道:“人命关天,秦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冯文树及时出声:“二少。”
项元丰眉头紧蹙,紧紧握住手里的拐杖,面对人高马大,独当一面的项景绅是半点办法没有,心里尽剩下无奈。
“即便最终结果真是意外,出于人道主义,项家高低得出面挡下一部分,如果不是——”
“必须是!”项元丰严肃打断,手里的拐杖急急敲了两下地面:“搭进去一个黎染儿,尚且留有余地……”
接下来的话再继续说,关键是秦好,项景绅清楚,心里冷笑,这就是项家一家之主,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冯文树知道父子俩意见不合已久:“老爷,放宽心,交给我和二少处理。”
项元丰“嗯”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睨了眼项景绅,离开了医院。
秦家的人守在医院,冯文树留了两个人随时听他们吩咐。
事已至此,表面功夫还是需要维持一下,尽量减少秦家人把火力集中盯着项家。
妥当安排好,项景绅调侃:“冯树,项家真不能没有你啊。”
冯文树掩唇咳嗽几声,回答:“二少,说哪里的话,领一份情做一份事。”
言外之意是项家曾经对他有恩,尤其项元丰对他的帮助和提携极大,可是说改变了身为孤儿的冯文树整个人生轨道。
“冯叔,事情必须水落石出。”项景绅有自己的顾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藏在暗处的敌人往往最难搞。
项家的利益固然重要,可事情一旦错过寻找真相的最佳时间,便永远扑朔迷离。
项景绅目视前方,喃喃道:“这次是黎染儿和秦好,下次轮到谁呢?”
“进山的路我让人封锁了,今天白天……咳咳咳……”冯文树急促咳嗽起来。
项景绅:“夜里淋了雨,早晚天气又凉,去找医生开点药吧,别拖严重了,不急一时。”
冯文树点点头:“会的。”
白樱离组以后,宋挽凝全身心投入电影拍摄工作。
离婚的事暂时放一边,由于表现不错,工作能力受到剧组大部分前辈的肯定。
宋挽凝清楚自己的定位,刻意在电影女主角面前放低身段,两人同框时绝不刻意抢走对方风头。
影后也是个实在人,根据她的表现和电影整体出彩的设定考虑,在合理范围内,给宋挽凝加了一点戏份。
虽然角色占比远远不及男女主,但宋挽凝戏份不减反增,着实感受了一番专业剧组的专业素养。
大家一门心思花在电影拍摄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有演员听指挥,没有随意加戏或者拉帮结派给其他演员穿小鞋,反而凝成一股绳,一切为了电影服务。
剧组氛围好,宋挽凝特别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工作经历,真真切切体会了艺术创作的魅力。
一心泡在剧组,消息闭塞,不知此时北城快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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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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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icu一礼拜, 黎染儿病情恶化,肺部感染又被送进手术室。
秦好虽然中途醒过一次,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脊椎因为粉碎性骨折脊椎损伤, 手术过后腰部以下始终没有知觉,秦家的人死活不同意截肢, 后续大概率要在床上度过余生。
警方调查进度缓慢, 车祸前一周北城几乎在雨水中度过, 车祸当天一整天是倾盆大雨。
加上半夜施救诸多不便, 导致现场痕迹严重破坏,能收集当做证据的不多。
秦家盯得紧,秦木亲自派心腹到现场守着。
行车记录仪派不上用场, 事故调查始终没有进展。
项家老宅中院。
冯文树把情况一五一十会汇报给项元丰。
半山老宅里专门供奉了一座佛堂,风水大师曾点拨:心诚则灵。
除了车祸那段卧床那段时间以外,项元丰隔三差五亲自过来洒扫参拜。
“景天少爷倒没什么反应, 反而是二少那边明面上安抚秦家, 暗地里同步在调查。”
项元丰参拜完毕,插上香, 拿起案桌上一串褐色的佛珠。
“黎染儿肺部手术挺顺利, 就是人没有醒来的迹象, 是否要通知远在海外的黎家父母?”
项景天摆明不想管这件事, 除了当天晚上来过一次医院,第二天上午陪着任燚来探望过一次,没再露面。
“不急,天儿未必想让我们插手, 看他的态度, 现在黎染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确保人吊着口气就行。”
项元丰真正担心的是秦好的病情,指腹不断摩挲手里蹭亮的佛珠,“医疗方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