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起来。
诚然,活捉比杀人更难,更别提活捉两人。但李禛并不在乎。
不过她也不是傻的。
明姐特地给她打电话,让她“抓活的”,还将奖励提高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就说明了这个任务的不一般。
或许是任务难度高,也可能是会遇到危险……当然也有可能,这些赏金的一部分,是给她的封口费。
周昀昀和雪花实在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危险分子。从气质和装饰上来看,周昀昀更像是一个科研工作者。
她究竟做了什么,才引得追杀。还有那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女孩,也上了追杀名单。
那捕蝇草又为什么,突然要保住她们的性命呢?
李禛脑海中闪过思绪万千。这些想法如同一条条线,彼此纠结缠绕在一起,越是拉扯,纠缠得越紧,越难以分辨。
她闭起眼,伴着纷乱的思绪,身体越来越沉。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凝固成了固体……或者是黏稠的液体,她漂浮在液体中,漂浮,漂浮。
真奇怪,明明没有睁眼,就能感受到周围的冷光打在自己身上。那冷光刺骨,带着熟悉又陌生的钢铁味道。
有脚步声接近了。有机械门被拉开了。有人在说话。
有人惊喜地看着她。
“她快要醒了。”
新的梦境
和以往的只言片语不同,这次的梦境持续了很久很久。她在一片黑暗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断断续续的杂音。
他们在谈论着什么。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隐隐约约,像是来自黑暗中的呓语,总也听不真切。
李禛想睁开眼,看一看周围的情景,可似乎有什么压在她的眼皮上,她费尽全力,也挣脱不来,只能被浸在冰冷的液体中,直至天色将明、梦境破碎。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思索着思索着,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今天一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头昏脑胀。
李禛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从沙发上坐起身。身上轻薄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地上,又被她伸手捞起来,放到一边。
她随手抄起一边的外套,套在身上,去洗了把脸。水很凉,甫一落到她指尖,就冰得她一个激灵。
李禛扯过毛巾将脸擦干,而后双手撑住洗漱台,抬起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眼圈乌青,眼球上爬了些细细的血丝,眼底赤红,看上去像是没休息好。
李禛叹了口气,扯出一个笑容来。于是镜中人也露出桀骜的笑。
她收回目光,打开灵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看来她这一觉睡得确实有点久。
思考了一下,李禛决定下楼去取点伤药。
她倒是觉得这点小伤不上药也无所谓。但过几天还有任务,还是尽快把伤养好为妙。
李禛一下楼,就看到一楼还有其他人在。原来是一个年轻男人来师雨楼这里买伤药。
师雨楼把几盒药递给他,低声嘱咐一些注意事项,见她下楼,便对她轻轻颔首。
李禛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懒洋洋地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走到一边的药柜前,寻找自己能用的药。
那个客人买完东西,就推门离开了。李禛也正好找到自己想要的药品,慢慢站起身,正要离开时,就听师雨楼问道:“你没事吗?”
“嗯?”
师雨楼用笔帽指了指她的脸:“你看起来不太对。”
“啊。”李禛捋了把头发,“睡得不太好。”
师雨楼蹙起眉:“又做梦了?”
“对。”
左右她已经睡意全无,现在也不方便行动,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李禛坐到一边的座位上,拆开一卷绷带:“情况好像恶化了。”
师雨楼垂下眼,转了转指尖的那支笔:“方便说一下什么情况吗?”
“和之前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的……梦境更清晰,更真实,好像我的确经历过这些一样。”
“是你生前的记忆吗?”
“不是。”李禛否认道,“不是的。我听到了机械门的声音。就是实验室的那种机械门。”
在她那个时代,可没有这种高科技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