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能维持他脑袋清醒,暂时有点理智的思路是,都是男人,他知道,喝多了,办不了事。
辛宴庭,他庭哥,只是在他家留宿了一晚而已。
就是留宿一晚,他心里怎么跟火烧一样,那种灼烧的撕裂感简直快要将他撕碎。
心脏都快不能跳了。
四肢麻木。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又开始颤,小幅度的颤,大腿也在颤。
他知道,这是发病了,之前只是手,现在到了腿。
再这样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再么就是脑子,要是脑子坏死,他是不是真就完了。
他已经完了,不然不会跟到顾承安小区门口,像个跟踪狂,像个变态,可这时候谁也不能劝他回去,他就是坐,也要坐到天亮。
等辛宴庭从小区出来。
12点左右,小区路口几乎没有车辆往来了,整个街口如同雾贴了纱,起风了。
很静很静。
可秦巷的眼睛不觉得疲倦,他死死盯着车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区的保安换岗,遇见业主从里头出来,保安给顾承安打招呼,顾承安点头,穿着一席睡衣,径直往便利店来。
买完东西,顾承安拎着塑料袋,哼着歌,速速地,往小区里头去。
秦巷不是不想去追他,只是腿麻得他动不了,等好不容易能挪动身子推开车门下车,噗通一身,他摔了个狗吃屎。
从地上爬起来,秦巷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往小区门口看去,顾承安已经进去了,保安亭一度恢复宁静,看上去和刚刚没两样。
秦巷捏了捏手,止住手心的发麻,扶着车身,一瘸一拐走进便利店。
便利店小哥在擦拭柜台,背朝着秦巷。
秦巷盯着小哥背影,瞳孔里觑着黑,问:“刚刚进来那男的他在这买了什么?”
小哥闻声转过身来,看见秦巷模样,很帅很俊一男人,和刚刚来买单的男人差不多,瞬间打消了对他的疑窦。
“哦,你左手边那些,还有……还有一些别的。”小哥讪讪道。
秦巷低头一看,眸色漆黑,瞳孔缩了又缩:“他买的是口香糖还是这些?”
小哥尴尬了:“不是口香糖。”
“买了什么口味的?”
“他选了三样,那个草莓味的,他拿了两个,因为要推销嘛,我就给他又介绍了点别的,他问我哪个更好,我说这个薄荷味劲爽的新品效果估计会更好,”小哥头皮发麻,忍耐着给面前这人介绍,“帅哥,你,你要不要也来点?”
秦巷脸色不太好,人看起来也不太好,声音发颤,发沉,问便利店小哥:“这年头客人问,你有必要说这么细吗?”
“啊,”小哥将拿到桌面的薄荷味盒子又收了回来,嘟囔,“我这不是想多卖点嘛。”
秦巷原地默了一会儿,小哥看他面色都有点害怕,转身又回去擦起柜台,秦巷沉着声问:“他还买了什么?”
小哥转过脸来,上上下下瞥他:“我还是不说的好。”
“他买了什么,我买双份。”
小哥放下抹布,犹豫了两秒,道:“还买了瓶润滑液。”
秦巷眼前大抵是失焦了。
黑黑的一片。
小哥出声唤他。
秦巷脸色苍白,木着一张脸,声线发冷:“他刚刚买的,我都来一份……润滑液,买两瓶。”
秦巷在车内笔直坐到天亮,一双眼熬的猩红,一晚上的酒气蒸腾,浑身都像是馊了,胡茬子新长出来,面容疲惫,脑中的神经线绷到一个极点,像是煤气球,任何人一点就能燃,也能炸。
叮叮叮。
手机闹钟响了。
秦巷像四肢不能驱动的干尸,身子终于动了,可脑子跟不上。
拿起手机按了闹铃,秦巷继续望着前方小区门口,天快亮了,有车陆续驶出,老人,孩子,半大的青少年,上班的白领,一个接一个从门口出去。
秦巷蹲了半个上午,始终没看见顾承安的车出。
顾承安未必只有这一辆车。
这样等下去,不一定蹲到人。
叮铃铃,秦巷手机又响了。
院里的来电,秦巷像机器一样慢吞吞拿起手机,极缓慢接通了电话。
“秦工,你快回院里一趟,出事了!”
院里常年堆放器械的废弃实验楼发生了爆炸,幸在及时灭火,只烧了小半层楼,有人受伤,倒是没死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番事故,院里肯定免不了要追究责任,距离事发已有三天,此时,秦巷正在医院病房安静坐着,削苹果,递给吴浅秋。
吴浅秋的伤不严重,也到不了住院的地步,可她不住院,院里的责任一旦追究,她怕她会被赶出实验室。
“秦工,我才刚进贺老师的组,你知道贺工一向最严格了,他要是知道这次事故是因为我摆放器材不规范导致的,他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