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再来看你。”诸素素知道她若是还在这里,杜恒霜肯定会忍不住跟她说话,这样对她的嗓子不利。
诸素素走了之后,知数煎了药过来,服侍杜恒霜喝下。
因杜恒霜的眼睛还肿着,她不想出去吓唬孩子,就托了欧养娘照看平哥儿和安姐儿。
阳哥儿好说,横竖还小,杜恒霜亲自看着也没事。
但是平哥儿和安姐儿都懂事了,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欧养娘就负责照顾平哥儿和安姐儿的起居,对他们说,他们的爹爹出去办差去了,娘病了,要养病,不能出来,免得把病过给他们。
平哥儿和安姐儿听了,很是担心。
每天早上去先生那里之前,都要趴在杜恒霜的月洞门上,对里面大声问道:“娘!您好些没有?!”
杜恒霜的嗓子还没完全恢复,也不敢高声说话,就在月洞门上敲两下,表示她没事。
两个孩子才放心地去先生那里上课去。
这样过了四五天,杜恒霜的嗓子终于完全好了,只是在那清脆中,始终带了一抹暗哑,显得比先前的声音低沉一些。
她的眼睛当然早就没事了。
从屋里出来,杜恒霜先去先生那里看了看两个孩子。
萧士及给两个孩子各请了一个先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先生,教平哥儿。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先生,教安姐儿。
两个孩子都极聪慧。
杜恒霜站在窗外,听着两个孩子在先生面前朗朗背书的声音,心里的郁结不知不觉松动许多。
她病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诸素素说话。
诸素素听说杜恒霜来了,忙放下手边的事儿,对自己的管事婆子道:“你们拿主意,回头给我的人对账就行。中午多准备些清淡的小菜,我要招待柱国侯夫人。”
那婆子忙应了,又问:“夫人,您说今儿要去乐游原的,还去不去?”
诸素素一拍额头,“呀,我忘了。那不用准备午饭了,备些食盒,我跟柱国侯夫人一起出去吧。”
杜恒霜心里不舒服,诸素素正好带她出去散心。
听说要去乐游原,杜恒霜一下子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诸素素,还是在乐游原上,不由笑着道:“那时候,你就会架桥拨火了,还去我家门口说我欺侮你,要坏我名声呢。”那时候,她们俩都才四五岁。
诸素素想起那时候的事,就有些脸红,讪讪地道:“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再说,我又没成。他们都不信我的话。”
杜恒霜幽幽地叹息,“那时候……真好啊。”
“别尽叹气。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你别老想着以前怎么样。人都是在变化的。柱国侯在变,我在变,你也在变。如果大家都变了,你还固步自封,就不要怪别人把你抛下了。”诸素素是真把杜恒霜当知交好友,才跟她说这些话。
杜恒霜感激地拍拍诸素素的手,“我懂,我都懂。”
“你光说懂有什么用?一定要记得做得到。”诸素素不以为然地道,“等你能像我一样,不把男人放在心上,你就真的懂了。”
杜恒霜讪讪地笑道:“差不多,我就快跟你一样了。”
诸素素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寂然,情绪波动确实不如以前大了,才暗暗点头。——果然每一个视男人如粪土的女人背后,都会站着一个渣男……
“你想开点。爱过,痛过,努力过,挣扎过,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日子照过,银子照管,孩子照生,才不要便宜外头那些‘真爱女’。——走咱们原配正室的路,让‘真爱女’无路可走,她们最多做外室。想进门,没门儿!”诸素素用自己的方式开解杜恒霜。
杜恒霜被逗得笑了起来,道:“你说得也有理。我是应该想开些。不说别的,只要不把那些贱人弄到我眼前,我就自得其乐过自己的日子。这个家是我的,我不会跟人分享。”
从不会分享男人,到不会分享家,这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诸素素也说不上来。
不过她总是觉得无所谓。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投入地去爱一个男人,所以不懂杜恒霜这样把一颗心掏出来,却被深爱的男人熟视无睹,是什么心情。
她知道她说得很多话,都是隔靴搔痒。
但是能搏杜恒霜一乐,她也就尽到做朋友的责任了。
特别是杜恒霜以前有过自闭的历史,诸素素很担心杜恒霜又会缩回她的壳里去。
不过到现在为止,杜恒霜还是坚持得不错,比那时候坚强多了。
当然,她也比那时候大了好几岁,况且那时候她大病初愈,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是最虚弱的时候。她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自闭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总比一时想不开了自杀总要好。
两人坐着安国公府的大车,摇摇晃晃来到乐游原上。
正是深秋的时候,乐游原上的霜叶经了霜,越发地红艳。
漫山遍野的枫树,还有树下那些穿红着绿的少女,或者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