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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见南宫雪衣追问她是怎么猜到的,就故作高深地道:“佛曰,不可说。”
南宫雪衣便嗔道:“快说快说!再卖关子,不带你出去逛了。”
安解语这才拉了南宫雪衣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就是瞎蒙的。”
南宫雪衣的嘴惊讶得怎么也合不拢,连说话都快结巴了:“你……你……你……真的用猜的……?”
安解语镇定地点点头。她也没有诓雪衣。概率就是一种猜,不过是可能性有大有小的问题。只是她今日也是运气好,第一次就撞到了。
南宫雪衣见自己仁兴堂“江南赌王”的名声,差一点就被这小女人给“蒙”没了,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今日大家都是心力交瘁。南宫雪衣在安家随便吃了晚饭,就起身告辞回去了,临行前又叮嘱安解语不要自己单个儿出去逛。这几天,还是在家避避风头的好。实在有事,就让人去隔壁他们宋家说一声。一切都等宋远怀和安护法回来再说。
安解语自然应之不绝。——她也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只是一沾上她前世擅长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技痒而已。
送了南宫雪衣出去,安解语便去净房好好泡了热水澡,又加上几滴熏衣草精油在浴盆里,能够宁心静气,晚上睡个好觉。这熏衣草精油,还是范朝风在家时,专门去找了人给她配制的。今日还是第一次用。
泡完澡,安解语觉得困意上来了,便等五万和六万进来收拾了净房里的残水,就径直上床睡去了。
许是白日里的事情让她忆起了前世。晚上做梦,她又回到了那扇樱桃木大门前,推开大门,她欣喜地对屋里坐着的人道:“我想出对付他们的法子了……”
……
而宜城那边,宋远怀和范朝风也接到了仗义楼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人专门去仁兴堂的赌坊砸场子,连左护法的夫人都被连累上了。
范朝风一听,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在宜城也待了数日,没有戴上人皮面具,但是粘了一脸的假胡子上去,倒也遮住了本来面目。
江南王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是在王府外院的书房里。
他看见江南王是个身高长大的壮汉。许是年轻时苦活儿做多了,面相倒是不年轻了。说话有股豪气,也有几分心机。不过过了几年豪富的日子,看上去已是磨损了他的野心,没有什么更大的雄心壮志了,似乎偏安在江南一隅,已是他毕生的志向所在。
说来也巧,江南王如今最宠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堂官,说起来,都是范朝风的熟人。
这最宠爱的女人,便是范家当年的庶长女,范朝风的庶出姐姐——范朝仪。后来假死之后,改名换姓,进了前朝的皇宫做了仪贵妃的。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江南王的仪妃,同江南王的正妃云妃分庭抗礼。
这最信任的堂官,便是范朝风的嫡出姐姐范朝敏先前的夫婿——顾升,人称顾堂官,如今是江南王的正妃云妃的心腹。
范朝风同安解语重逢的时间还不长,范朝敏同顾升合离的事情,安解语只是提过一次,并没有多说。
所以当范朝风见道这两人出现在江南王的外书房的时候,还微微诧异了一下,有些怕被他们认出来。
谁知这两人对他完全熟视无睹。就连他开口跟江南王应答起来,这两人都目无异色,完全不像是认出他来的样子。
范朝风便在心里微晒: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别人都会对自己过目不忘呢。其实对那些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死了多年的“死人”,——除了解语,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自己来。
想到辉城家中的语娘,范朝风的思绪就再也收不住。
那江南王都说了什么话,宋远怀又是如何对答。仪妃在旁如何凑趣,顾升又如何对仪妃冷嘲热讽,范朝风便只听了一耳朵,大部分时间,都一言不发。
好在他如今的身份,只是宋远怀的副手。
正主儿在这里答话,他这个副手沉默寡言,才是应有之义。
只是既然确定了范朝仪是来到江南,那么她那位表哥刘信,当然当仁不让,肯定就是前朝太子殿下了。
他们两人如今把持了江南王麾下的吉祥如意四大赌坊,一心想拿这赌坊做了摇钱树,为自己的大事谋算。可是这两人对赌艺一窍不通,又做惯了高门大户的上位人,跟赌坊的这些江湖汉子,就有些格格不入。
如今赌坊的收入每况愈下,仪妃和刘信都是心急如焚。刘信就让仪妃找了几次江南王,想让江南王下令不许别家经营赌坊。要求宜城的赌坊,只能有吉祥如意一家专营。
这个号令,却不是那么好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