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再跋扈,对程老太爷都是恭敬有加的。
程老太爷便沉了脸道:“王爷可在府里?”
范朝敏也放下脸,庄重答道:“王爷不在府里。”
程越文有些吃惊,问道:“还有半个月就要大婚了,王爷居然不在府里?——那敢问王爷去哪里了?”
范朝敏看也不看程越文一眼,就对程老太爷道:“王爷去了哪里,不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能问的。”又对贺氏道:“程夫人,天色不早,你们要不要先去歇息歇息?”
贺氏看了程越文一眼,见他脸色不虞,也不敢出声。
还是程老太爷接口道:“既如此,我们明日再说吧。”
范朝敏就笑着让下人带了他们去外院的冬甲院。
程越文待贺氏安置下来后,便去程老太爷的屋里。
程老太爷默然半晌,对程越文问道:“你看,王爷会不会同意我们的提议?”
程越文满是懊恼,道:“若是王爷肯见我们一面,说不定还好说话一些。现在王爷避而不见,倒是难说。”
程老太爷叹了口气,道:“你妹妹走了这几年,我们要是早些将芳姐儿送过来,可能还好些。”
程越文却不赞同,道:“几个月前王爷还守着母孝呢,早送来有什么用?”又嘀咕道:“女生都外用,做什么还要送程家的女儿到范家?——我们程家已经有两个女儿死在范家了。”
程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地对程越文斥道:“你懂什么?——王爷以后是有大造化的。你妹妹没福,早早地去了。我们程家,可不能就此同范家断了关联。”
程越文嘴硬道:“那不还有谢家?我的亲外甥女可是谢家的世子妃。这芳姐儿就算得了宠,也不过是程家二房的一个庶女。二房如今没人了,她才巴着我们这边。我看她那样儿,以后心肯定都偏到夫家去了。”
程老太爷却比程越文看得多些,就捻须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王爷如今要娶的,是他孀居的四弟妹做正妃。你可知道,这个范四夫人,是什么样儿的?”
程越文当然没有见过,不过倒是听他当年的庶弟程越兴说过一次,便道:“听说是个绝色。”
程老太爷也是听程越兴说过范四夫人样貌的,就点头道:“据说,长得跟馨妙一模一样。”馨妙便是小程姨娘。
程越文倒没有听过这话,不由来了兴趣,忙问道:“爹的意思是说,王爷心里,还没有对小程姨娘忘情?所以找了个长得像小程姨娘的做念想?”又恍然大悟道:“真是可惜,小程姨娘得了急病,竟然这么早就没了。没有赶上好时候。”
小程姨娘的事,范家瞒得甚紧。又是程氏一手主导,当然没有让程家人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就不免让程家父子俩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程越文听了程老太爷的话,又多了几分兴趣,忙道:“这样说来,芳姐儿还是有胜算的。”
程老太爷闭目想了一会儿,就拿了主意道:“只要让王爷见到芳姐儿,就一定能成。如今最要紧的,是要芳姐儿能留下来。——只要范家收留了芳姐儿,王爷纳芳姐儿,就是迟早的事儿。”见程越文还有些不以为然,程老太爷又提点道:“那四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芳姐儿要跟她斗,就不能没有娘家的支持。你放心,芳姐儿还有求着我们的时候。”
程越文这才放下心来。又跟程老太爷计议已定,便各自回屋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程家人便过来向范朝敏告辞,说是家里有急事,得赶紧回乡。
范朝敏也不客套挽留,只盼着他们走得越快越好。谁知贺氏又说昨儿跟过来的芳姐儿生了急病,一时走不了,要在范家住几天。等他们家里的事一了,自然派人过来接她。
范朝敏愕然,忙道:“我们府里马上有喜事,你们将一个病人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又赶紧道:“我会命外院给你们帮着套几辆大车,让你们顺顺利利地赶回去。——也误不了芳姐儿的病。”
贺氏有些着急,未料到范朝敏这样不给她脸面,就忙道:“不用了。让芳姐儿多住两日,自然就好了。”
范朝敏此时完全明白了程家的用意,只在心里冷哼,下决心要将这个暗桩提前帮安解语给拔了,就笑着对贺氏问道:“你们将这个未嫁姑娘留在我们家,实在不妥。不瞒你说,外院那里,也不是一个姑娘家能单独住的。若是你们走了,说不得,我只好将她送到庄子上去了。”
贺氏咬了咬牙,道:“听凭姑太太处置就是了。”
范朝敏便笑眯眯道:“这么说,我将她配了人,也无妨?”——配人却是对仆役下人的说法。范朝敏如此说,已是当芳姐儿是丫鬟之流,对程家人极度不敬了。
贺氏被范朝敏的态度吓了一跳,觉得这姑太太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亲家对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再不敢拿主意,便推说回去劝劝老太爷,便先出去了。
到了外院,程老太爷听说范朝敏软硬不吃,不肯将人留下来。若是留下来,就要给她配人,不由气得倒仰。到底舍不得这个姑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