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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朝风听了大夫的话,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大夫的手段。——一点都不比范家以前笼络的那些名医差!便诚恳道:“先生好医术!——以往我确实不能断了那药,不过自打五年前开始,我再也没有吃过那药了,以为没事了。却难道那余毒还是未清干净?”
大夫听了,就颔首道:“这位公子,恕老夫多言一句,公子是否习武之人?”
范朝风点点头:“练些内家功夫而已。”
大夫就笑道:“这就是了,公子这几年,功力想必大为长进,那余毒,就是不用药,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如今这症又起,想是公子一时不察,心神失守才致。——倒不是大症候。本来这毒需用重药,才压制得住爆发。只是公子既然有内家功夫,慢慢梳理,暂时应该无碍。也罢,老夫就给公子开几剂退热的药,公子煎几碗吃吃,身上也好受些。”
范朝风这才放了心,又挣扎着下床,给大夫行了大礼。
大夫便开了方子,给了小二去给他抓药,又叮嘱范朝风道:“公子心里似有郁结不解,实是对身子复原无益。还望公子放宽心,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惦记一时的得失荣辱,眼光放长远才是。”
范朝风见这大夫确实不同凡响,不仅治得了病,还能劝得了心,又高看他几分,便拿了块金子出来,要重谢大夫。
那大夫却坚不肯受,只道,不是自己的,拿多了,会折福寿。就只要了一两银子的出诊费。
范朝风对这大夫更是敬重。便打听了这大夫的名讳和医馆,打算等以后病好了,再去登门重谢。
小二送了那大夫出去,范朝风就又回到床上躺下。刚才那大夫的话,让范朝风煎熬的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便又在床上习练会儿功夫,觉得身上好受了些,才又睡了过去。
那边安解弘送走范朝风,见天已大亮,就去衙门里打了个花呼哨。
此时已近腊月,衙门里也甚是空闲。
安解弘就叮嘱了坐衙的几个师爷几句,命他们若有急事,就让人去内院寻他。
几个师爷也知道知府大人的嫡亲妹子,要改嫁给王爷做正妃,如今正是忙得火上浇油的时候,都让大人只管去忙自己的事,他们自会将衙门看得牢牢的,不会出丝毫差子。
安解弘就放了心,便回内院补觉去了。
张莹然昨儿晚上等到深夜,也不见安解弘回转,知他定是有了急事。反正也不是第一遭了,便就先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一大堆事情堆了过来。
张莹然又要主持安家自己的事情,又要上心给大姑奶奶备嫁,每日里都忙得脚不沾地。
此次安解语改嫁,排场比高门望族里的嫡长女初嫁还要大,只是时间很紧。
只因三年来,从未听她和王爷说起过只言片语。
谁知上个月,王爷却突然亲自带着聘礼过来登门求亲,将安解弘和张莹然着实吓得面无人色,过了好几天才回过神来。
王爷亲自上门,何等的脸面?!——就算顾虑再多,安解弘和安太爷也都满口应了。又问婚期,王爷却是希望越快越好。
一般这样的大事,不准备个一两年,是拿不出手的。
可是王爷这边催得紧,只好将人家一两年里做得事情,安家要在一两个月里做出来。
饶是张莹然能干,这几日,也清瘦了不少。
这边张莹然正在内院正屋花厅处理事,有婆子急匆匆过来,对张莹然磕头道:“夫人,老夫人又闹了,在屋里不吃不喝,都快不行了。——还请夫人快去瞧瞧,恐怕还得请个大夫才是。”
张莹然一阵烦闷。
这小宁氏,都摊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还在闹腾?!
可是又不能不去。
小宁氏不管怎么说,都是安太爷的填房,安解弘的继母,也是大姑奶奶的继母。若是小宁氏这会儿有个长短,大姑奶奶不说守三年孝,一年至少是要守的。到时王爷知道了,这饥荒还不知怎么打呢?!
张莹然便放下手中的事,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东跨院的正屋去了。
小宁氏自那年在王府“中风”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安太爷则一直住在东跨院后面,如今唯一的妾室桂新的院子里。——虽说不大合礼数,可安太爷如今也不是安家的当家了,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张莹然在路上的时候,便问了那报信的婆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从来最惜命的,怎么会突然不吃不喝起来?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偷懒耍滑,怠慢了老夫人?嗯?”说到最后一个字,已是有了些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