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出息?”
范五爷却是知道得更多一些,便懒洋洋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自从大哥单留了则哥儿在朝阳山学艺,我就知道大哥对则哥儿一定另有安排。”又酸溜溜道:“只没想到,却是要他承继王府。”
林氏也叹息道:“差一点点,这个王府,就是我们慎哥儿的。”范五爷的长子,被太夫人取名为范绘慎,却是小心谨慎的意思,也是敲打五房的两个人,让他们知道自己本分的意思。
范五爷就在一旁道:“咱们走着瞧吧。——大哥现在就立了世子,以后却还是要再娶填房,到时生个嫡子出来,那饥荒可就难打了。”又想起之前大房妻妾之争的惨烈,便冷笑道:“大哥在外英明神武,对内院之事,却多有忽略。——他以后的儿子要养的住,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就连则哥儿,以后都不一定……”话未说完,已是心生一计,要给大哥房里多多送人进去。
次日,范朝云便出了府,四处跟北地的权贵交结起来。
如今范朝云是上阳王唯一的亲弟弟,虽非嫡亲,却是正儿八经的血亲,并不是偏支。北地的权贵高门,也都乐意同他结交。
范朝云从未被人如此看重过,自是也乐了几日。好在他还未忘记自己的计划,便跟自己挑好的几家说了,怂恿他们多送女儿入王府。
那几家正不得其门而入,见范朝云过来主动提点,都以为是上阳王示意。便都听了他的话,让他在这些人家里,按上阳王的喜好,挑了数个高门嫡女。又从其中选了几个身份最高的,准备充做正妃的候选。其余身份不太高,但颜色出众的,便都做了侧妃的候选。
范朝云又主动说,要去自己大哥那里亲自说项,让这些人等着消息。
谁知范朝晖自丧事已了,便去了青江畔的水军营里,巡视水军操练和打造水军战船,并不在府里。
整个上阳王府内院的中馈,便又从范朝敏那里交回到安解语手里。
五夫人林氏见安氏以寡妇之身尚能主持王府中馈,对她更是又妒又恨,却也不敢在面上露出来。只每日趁安氏理家的时候,故意过去探访,有心想卖弄一下自己早年在嫡母身边偷学的理家之术。却是发现安氏精细处,比她娘家的嫡母还甚,就先怯了几分,再不敢无事就过来聒噪。
安解语理家,对虚报之事管得甚严。五房就觉得日子不好过。
虽说林氏当日嫁过来,嫁妆不少。可范五爷只是庶子,并无多少家当。这么多年,又搬了几次家,那嫁妆也渐渐用尽了。范朝晖又不给范朝云安排差事,五房没有了进项,内院里安解语又管得紧,再揩不了油水,日子就更是拮据。
没办法,范朝云便在自己相与的北地权贵豪富那里,以给大哥“选妃”为名,开始索要财物。
等范朝晖从外回来,知道范朝云为他“选妃”的时候,已是过了数月,北地又要到了快入冬的时候。
范朝晖看着幕僚搜集来的范五爷打着王爷的旗号,在外收受贿赂,筛选美女,不由怒不可遏,立时就让人叫了范朝云进来。
范朝云听说大哥回来了,立时要见他,以为大哥终于要给他安排差事了,便兴冲冲地过来。
谁知一进大哥外书房的门,一堆写了字的白纸便劈头盖脸地冲他飞了过来。
范朝云被砸个正着,正要发怒,却见是大哥坐在对面的书桌后面,对他怒目而视。就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堆了满脸的笑,问道:“大哥别急,我帮你拾起来。”说着,便将地上散落的白纸拾起来。又趁机溜了几眼,却发现原来都是告发自己索要钱物的事儿。不由满脸通红,喃喃道:“大哥……”有心要求饶,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给范朝晖跪下了。
范朝晖见他跪下,知道他还不是无药可救,就缓和了一些,道:“你既是知错,就将你索要的财物都拿出来,给人退回去。我这次就放你一马,不追究了。”
范朝云嗫嚅道:“银子都花了……”
范朝晖更是生气,便站起来问到他脸上:“我范家是饿着你,冻着你,还是没有给你月例?你要到外面去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怒道:“你还有没有孝心?娘刚过世,是人都知道,我要守孝三年。怎么能现在谈续弦的事?!”
范朝云见大哥说到孝道上,吓得狠了,赶紧给大哥跪下,连声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再不敢了。又哭泣道,如今四夫人有意针对他们五房,他们过不下去了,才出去捞个进项。又说自己有个嫡子要养,且林氏如今又有孕了,吃得用得,都是比平时超出许多倍,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末了,又哭诉自己这一房是庶出,在王府里做不得主,谁都能踩他们一脚。且他出去为大哥相看,也是为大哥着想,那些银钱,都是别人感激他的提点,特意送给他的,并非他索要的。
范朝晖这时才知,范朝云并没有真正悔改,又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连跟他们五房无关的四房。都要被他倒打一耙。便想起当日太夫人经常说的,要让五房分出去单过的话。
他当日念着一父所出的兄弟情分,不想让五房分出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