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夫人盯着贺宁馨腹部看了好一会儿,久到屋里的人都纷纷觉察到了。
简飞怡当然无所谓,笑嘻嘻地坐到一旁吃茶,懒得去帮腔。
连郑娥这样比较粗线条的姑娘都注意到了,卢珍娴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郑娥皱了皱眉,侧过身子对卢珍娴耳语了几句。
卢珍娴也轻声道:“你别急,让我说吧。”知道郑娥不善辞令,若是得罪了简老夫人,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郑娥忙道:“你帮了我不少次了,这一次让我来吧。”说着,对贺宁馨笑道:“大嫂,大哥晚上可回来吃饭?”
简飞扬这几日忙得很,有时候晚上就在外面吃了,回家到了致远阁,再吃些宵夜就够了。所以简家人晚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总是见不到简飞扬的人影。
简老夫人听了这话,把视线从贺宁馨身上收回来,笑着道:“这男人啊,都一样。成亲前的时候说得千好万好,一成了亲,就变了样儿了。今儿晚归,明儿早走,都是常事。做妻子的,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只要不闹到你跟前来,就是好的。再说了,男人有男人的应酬,每天待在内院有什么出息?”
郑娥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简飞怡笑道:“飞怡妹妹,你可得多劝劝你二哥,让他别整天待在内院,同他的丫鬟们厮混。”
简飞怡翻了个白眼,道:“郑姐姐,你管得太宽了。”
贺宁馨感激郑娥帮她打圆场,又瞥了一眼简老夫人,端了脸色对简飞怡斥责道:“飞怡,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哪有姑娘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儿都没有,以后你要再这样,别跟人说你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姑娘。别说你比不上卢妹妹和郑妹妹,就连我的丫鬟,你都比不上!”
这话说得,不仅简飞怡气得满脸通红,连简老夫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贺宁馨哪里容得简老夫人说话,忙又对着简老夫人行了礼,笑着道:“娘年纪大了,又有病在身。媳妇想着,是不是帮娘分忧,把教养飞怡的担子接过来。飞怡年岁也不小了,正在议亲。若是这个样子出去,很难说上门当户对的亲事的。”
简老夫人脊背挺得直直的,坐在上首对贺宁馨冷然道:“不老你费心。飞怡是我的女儿,自然有我为她操心。”又看着快要哭出来的简飞怡安慰道:“我的儿,别听你大嫂胡噤。你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你要说不到好亲事,这满京城……”
贺宁馨又出声打断了简老夫人的话,笑着道:“娘说话注意些。‘满京城’这三个字,可不能随便说的。——这京城里,上到宫里,下到王府,哪一家不比我们家的姑娘金贵?再说了,如今上门的官媒,娘好似连一家都看不上。这样耽搁下去,飞怡年岁大了,说不定只能给人做填房了……”
简飞怡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疾步出了简老夫人的堂屋,往自己的院子奔过去。
卢珍娴和郑娥都站了起来。
“大嫂,我们去看看飞怡妹妹。”卢珍娴有些担心地对贺宁馨道,又看了一眼简老夫人。
简老夫人担心简飞怡出事,赶紧叫了自己的大丫鬟,吩咐道:“跟卢姑娘和郑姑娘一起去看看大姑娘。”
那丫鬟应了,同卢珍娴和郑娥一起出去了。
“娘,不是媳妇多嘴。若是娘再拖延,飞怡的亲事真的就不好说了。”贺宁馨又笑吟吟地添了一句。
简老夫人嗡声嗡气地道:“晓得了。我会斟酌。”忍了半天,到底忍不住,简老夫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喃喃地道:“就算不能高嫁,低嫁也行。到处都是想攀附权贵的寒门学子,随便挑一个嫁,岂不是都比那些人强?”
皆因最近过来给简飞怡说亲的,不是勋贵人家的嫡次子,就是庶长子,让简老夫人很是恼怒。她一直估摸着,镇国公府上的嫡出女儿,怎么着也能去个勋贵府上做宗妇,不说嫁得同简士芸一样,至少不能差的太远。结果没有一家能如愿的,简老夫人便堵了气,既然不能高嫁,那就低嫁。
贺宁馨暗地里摇摇头。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如简老夫人这样,简飞怡以后的婚事,一定讨不到好。而简飞怡要是嫁得不好,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事,实在是耽搁不起。
“娘,飞怡底子不错,只要寻个宫里的嬷嬷过来,给她多教些规矩礼仪,以后的亲事也不难。”贺宁馨再次劝道。
简老夫人一窒,飞快地瞥了贺宁馨一眼,低头沉吟不语。
过了好半天,简老夫人才叹了口气,道:“我老了,精力不济。这样吧,你去寻几个教习的婆子,让我看看。等我给她挑一个去教规矩吧。”
贺宁馨连声应好,又问道:“娘,您可要记得仔细盘问那些教习的婆子,看她们是不是肚里有货,懂不懂宗妇的规矩和职责。譬如管家理事,打理田产,四时祭祀,婚丧嫁娶,礼尚往来,还有进宫朝拜等等。都是要查问到的。”留神看着简老夫人的神色,贺宁馨又掩袖笑道:“若是有人滥竽充数,鱼目混珠,可不是玩的。——不说飞怡被带坏了,就是咱们镇国公府的名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