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全家福,差不多十二点了,夫妻俩抱着女儿,各自腾出一只手来,搂着两个儿子,脸贴着脸,深深地亲吻。
小哥俩不干啦,踹了鞋子钻到爸爸妈妈怀里,也要亲亲。
墙上的石英钟准点报时,一声一声,清脆悦耳。
两口子相视一笑:“新年快乐。”
这大概是霍恬恬最记忆深刻的一个年了。
她获得了大家的赞赏和认可,她有了一双儿子又有了一双女儿,生命的厚度和宽度瞬间拓展开,她再也不是孤家寡人,再也不是那个站在路口哭着要妈妈的小可怜了。
她就是妈妈,她就是大树,她要跟郑长荣并肩而战,成为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为孩子们提供风雨无阻的港湾。
两口子把女儿放回婴儿床里去,又把两个儿子的折叠小床展开,让小哥俩上去睡觉。
今夜,夫妻俩不想让孩子打扰爷爷奶奶,让他们也久违地过一过二人世界。
至于当爹的和当妈的,则等到孩子睡着了,才在床上腻歪起来。
刚被女儿吃过奶,小媳妇的状态并不完美,可是郑长荣不在乎,哪怕小媳妇的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也不在乎。
只要是她就行,胖也好,瘦也好,美也好,丑也好,那都是他最爱的小娇妻。
夜色深深,新年伊始,就以生命的律动作为全新的。
小星星岛上,裴远征看着怀里的女人,依旧选择了被动承受,他坐在草坪上不动,任由她索取。
等她闹够了,他才一个翻身,攻守转换。
一个多月不见,韦昊想他想得厉害,一晚上闹着要了好几次,一直折腾到天亮。
她依偎在裴远征怀里,胳膊贴着胳膊,手握着手,高高地向前伸出去,试图触摸即将冉冉升起的红日。
“裴先生,你真的要走了吗?”韦昊很舍不得,他要去美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裴远征嗯了一声,低头亲吻她的耳垂:“初三就走。”
他像是中了邪,总是被她身上的气息蛊惑,就比如现在,不过是抱在一起,便忍不住想耳鬓厮磨起来。
他怀疑自己真的有病,要不是他跟韦昊在一起,他去找龚轲办事的时候,不至于那么不舒服。
每次看到龚轲,就会想到龚轲和韦昊有过的那一段,尤其是那段时间,他就隔着一堵墙,能听的不能听的,都听到了。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越是在意,就越是想独占这个女人。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好听了,也许是她哭泣的时候太魅惑,他嫌弃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渴望她那蓬勃的朝气,渴望她泪光盈盈的祈求,那让他有种被需要被依靠的感觉。
他果然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总是让自己扮演一个救世主的角色。
不知不觉,泥足深陷,到头来需要拯救的却是他自己。
韦昊仰起脖子,呼吸纠缠:“甜甜也去吗?你们会出事吗?我好害怕。”
“不知道,要是我没了,你——”裴远征并不想大过年的说不吉利的话,但是,他得正视这种可能。
这是他迟迟不肯答应韦昊的原因之一,自己的年龄,毒贩子的狡诈,区家的虎视眈眈,国外的龙潭虎穴……
每一个不安定因素,都会放大他们在一起的不确定性。
可是没办法,当他看到她坐在柴门前哭泣,当他看到她因为血腥味儿发现自己,他已经再也躲不掉了。
可是他得交代好遗言,万一他没了,他希望韦昊好好找个男人结婚过日子。
他当然会吃醋,可是死人怎么吃醋呢。
他移开了韦昊挡在他唇边的手,态度认真而严肃:“我要是没了,你就别再找中年男人了,好好找个同龄人,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不要,不要!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你闭嘴!”韦昊生气了,转身将他扑倒在地。
视线里,路上有几只兔子正瞪着那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她,她不在乎。
她穿了长裙,为的就是方便。
她再次索要他的爱意,身后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一时间扫空了天边的阴云,照亮了整个世界。
就像她,爱意浓烈,至死方休。
她不愿意面对那样的可能,所以,她只能用无休止的索取来填满心里的空虚。
裴远征被她搞得意乱情迷,行将就木的生命,也焕发出了不一样的朝气。
直到日当正空,两人才疲惫地拥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香港的区美心终于主动跟梁业实低头:“梁先生,上次的买卖,是我们诚意不足,我们愿意让步三个百分点给您,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合作的可能吗?”
梁业实刚刚在内陆游历了一圈回来,他已经锁定了孙彬一家,其他的后辈都是酒囊饭袋,他一个也看不上。
他看着一脸虚情假意的区美心,笑了笑:“不,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