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秦览见青萍在上房哭闹, 不必相问也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这些时候,他深觉日子无趣,回家了常往青萍那里扎,还给青萍淘换了些好首饰, 妻子掌得中馈, 府里进出一把筷子她都知道,那些事情怎么能瞒得过她。
青萍僭越了, 这事还是秦览这个主君作下的, 妻子自然要问责。
可是, 秦览心中着实苦闷,他觉着, 自己是无错的。
近些日子,儿子光耀门楣, 妻子也是场面上的大忙人,只他一个守着御史台,今儿和这个斗嘴, 明儿和那个辩论, 好没意思。
他回家来,寻儿子说一说朝政, 儿子只说差事忙,在大门口都敢对着他这老子使脸色;到上房与妻子论一论日子, 妻子一边喝茶一边对着女儿的嫁妆单子,看累了才点头随口附和一句“老爷说的有理”,那敷衍的样子, 秦览哪会看不出来。
他不是不知道妻子儿子忙的都是正事, 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平, 从前十几年,他才是家中的顶梁柱,如今不过是一夕之间,他竟成了个无用的闲人了。
愈是如此,青萍那些轻浮的吹嘘拍马才显得叫秦览受用。
秦览进屋,起初是想着各打五十大板,待瞧见青萍那副轻飘飘的模样,一颗心又倒向了杨氏,正准备替妻子主持公道,忽地见两个女儿被留了下来。
从前秦府有一条规矩,府里的污糟事情,一概不准到姑娘们面前,这是杨氏亲自定下的规矩,也正是因为这条规矩,保存了六丫头和家里的最后一点子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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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妻子亲自留下了四、五两个丫头,难道是连府上的脸面也不顾了?
杨氏好似看不见丈夫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对闵嫂子一挥手,冲着秦览微微点一点头:“老爷,青萍屋里有些不合规矩的东西,我已都搜了来,请你过目。”
秦览心里转得多少主意,最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紧紧皱起眉头,用力咬着牙关,对着青萍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贱婢,谁准你用这些东西的?”
郎情妾意,这时候都好似落花逐流水,一下子消失无踪。
这下子,不说是秦芬,就是秦贞娘,也看出了娘亲想叫自己看的是什么。
杨氏微微垂下眼帘,转身作个喝茶的样子,坐在了座上。
青萍却呆住了,她到秦府也有五六年了,不说是挨打,就是重话也不曾受过几句,便是方才符灰水的事情发了出来,主母也不过是态度严厉些,并不曾辱骂,谁料动手打人的,竟是这些日子常常相伴的枕边人。
旁人或是惊讶或是安静,唯独一个小麦,好像还嫌不够乱似的,又扑上来抱着秦览的靴子叫嚷:“老爷别生气,老爷千万别怪姨娘,她烧那符水给你喝,全是因为在乎你啊!”
这话冲进秦览的耳朵里,不啻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