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姐妹四个此时正在秦贞娘院子里画画,秦淑不精于此道,秦芬在绣花上已学得快些,便不在这上头用心,这时只一个秦珮,兴致勃勃地缠着秦贞娘:“四姐姐,我这笔不如你的听话,你和我调换一下吧。”
紫晶进得院子,向各人行了一礼,打开木盒,说明了来意。
秦贞娘被秦珮烦了一上午,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笔递给秦珮,上前几步:“我瞧瞧都有些什么花。”
秦珮不舍得扔了手中的笔,却又想凑热闹,急得喊了起来:“五姐五姐,你说给我听!”
秦芬笑一笑,扬声道:“这里头是八支绢花,有玉兰、牡丹、玫瑰、海棠四支大的,还有四支小的攒花茉莉,是配着戴的,六丫头,你要哪个?”
秦珮在肚子里盘算一回,只觉得个个都是好的,便将笔搁下,上前来瞧盒子里的花。
秦淑眼珠一转,点了点那支牡丹:“我瞧这姚黄牡丹,倒配五丫头。”
秦贞娘肤色不白,戴那鹅黄绢花,的确不如秦珮出彩。可是牡丹的寓意,却又比旁的花不同一些,秦芬如何不知,秦淑这又是在使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芬微一沉吟,正要开口,秦珮已先伸手取了那支牡丹,对着日头照了两下,又放回盒子里,嘀咕一句:“我倒喜欢那海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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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么一下,那嫩黄花瓣的边缘,便已染上淡淡墨晕。
“哎呀,六丫头,瞧你!”秦淑拿起那绢花,心疼不已:“你怎么画完画不洗手就乱摸呀!”
这么一心疼,便又露出些马脚,各人都瞧出来,秦淑大约是想着旁人将这牡丹谦让给她的。
秦贞娘却忽地展颜一笑,自秦淑手里抽出那支牡丹,递在秦珮手上:“六丫头,你既弄污了这牡丹,东西便该是你的了。”
秦珮换了左手来拿:“这回我可得小心些,再弄脏了,可该戴不出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剩下三支,意头都是好的,秦淑这时却不谦让了,先伸手挑了支玫瑰,秦贞娘点一点秦芬:“五丫头,你也挑一支。”
既是秦贞娘开口,秦芬也不拒绝,随手拣了支海棠,又拿起那二乔玉兰往秦贞娘发髻上比一比:“这支紫红的,若非四姐戴,旁人也压不住。”
这句话,更叫秦淑心下不悦,她知道,依着次序,那玉兰花该是她的。
看着三个妹妹你来我往地换着绢花试戴,秦淑咬着嘴唇,慢慢低下头去。
自到了老家,她便不曾接到姨娘的信了。
她知道商姨娘是回不来了,心里只怕,太太也要对自家姨娘做些什么。
可是再想一想,自家姨娘是生养过男丁的,太太绝不可能,也不敢把姨娘也送去庄子上,她着实想不出,姨娘究竟是怎么了。
越是焦心,就越想做些什么,太太是嫡母,她不能如何,却瞧不惯这几个妹妹整天快快活活的。
四妹是尊贵嫡出,她生来就比不上,怎么如今连一个庶出的五丫头,也好似压在了自己头上?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不叫这些妹妹好过。
太太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倒也还罢了,柯家的事,却也好似也停了。
这些年,自己朝着太太卖乖,向那蠢钝的四妹卖好,为的不就是得个好前程,如今前程来了,虽在眼前,却总好似随时又要走了。
秦淑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嘶吼,再看看眼前亲亲热热的三个妹妹,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接了绢花,四个姑娘,三个是高兴的,还有一个,紫晶也不如何放在心上,笑着行礼告退,回去向杨氏复命去了。
不多时就是午饭时分,秦贞娘笑着赶人:“这画一中午也学不出来,珮丫头别磨了,回去吃完午饭好好歇着才是正经。”
秦珮爽快应了一声,搁下笔随着秦芬回院了。
回得院子,桃香和锦儿去安置绢花,又唤小丫头打水给姑娘们洗手,觑着旁边无人,秦珮往秦芬身边凑了凑:“五姐,我是故意弄脏那支牡丹的。”
秦芬看一看秦珮,挑起眉来。
秦珮见了秦芬故意作惊诧的模样,知道五姐是在玩笑,嘻嘻一声:“我知道三姐是想作弄你和四姐,可是你和四姐总不好为了一支绢花认真推让,那多不上台盘,我就想呀,干脆上去捣乱,谁也别拿,这才是最好的。”
这六妹自来是有些顽皮的,能想出这主意也不奇怪。秦芬忍俊,问得一声:“你这么做,可不怕四姐发脾气?”
秦珮扮个鬼脸:“一支绢花罢了,四姐哪里看在眼里。阖府里,也就是三姐一人爱在这些细微地方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