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降落。你们怎么做事的?该红河州信安通知我们,怎么成了我们通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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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河州信安分局在公安局隔壁。在大院里接机的人,就是跟高队长直接联络的分局长。听他们两个又是驴唇不对马嘴,张翰终于接受了可怕的事实:
红河州信安系统和边防系统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高队长恨不得拔枪把自己崩了。
通信军官摇着头:“这叫接收端身份伪造。点对点的还能理解,像你这样通过几个系统下发,还有往来对话,都被拦截得滴水不漏,太恐怖了……这还怎么玩?”
张翰一反常态,重话都没说一句,只是自言自语:“平时懒得搞我们,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
他问分局长:“蒙自难道还没断网?”
“今天手机信号一直不好。刚接完塔台的电话,所有网络、电话、我们自己的通信系统全断了。”
张翰冷笑:“掐得真准哪。”
“现在怎么办?我们也没法通知边防了。” 分局长聊尽人事,派出了摩托车信使。
“边防,但愿他们遇到异常情况知道提高警惕。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看。”
高队长很诧异:“我们现在不该飞到红河边上去吗?直接去边防人肉报信,再自己找找看?”
“飞过去天也快黑了,怎么找?你知道他换车了吗?红河那么长,沿岸边民往来那么松,你知道他从哪里过境吗?”
“那我们在这里能干什么?等什么?”
“等那个谁来通风报信。到底是哪一个,现在我也糊涂了。”
众人的下巴还没捡起来,张翰就问高队长:“记得那个五岁小孩吗?他爸爸在一堆假通缉令中收到了真的,两次!再问你:成都平原上几百年的水渠,偏偏今天水闸坏掉?你的通知全被拦截了,刚才又是谁抢在断网前给塔台打电话,放我们快点降落?这三件事概率相乘有多大,可不可能全是偶然的?”
“……你是说,有个ai在帮我们?”
“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现在,这是唯一的指望。”
蒙自的断网跟成都感觉又不一样。那次又乱又突然,这次似乎有条不紊,安排得明明白白。通信被彻底压制,连无线电都没法用,多个频段的定向干扰是军用强度。
通信军官一边折腾一边抱怨:朱日和的蓝军也没这么无赖!
张翰想象得到:现在朱越离边境很近很近。ai如此强横的大手笔,不怕挑起中越之间的军事误会吗?
他摇头苦笑:想什么呢?中美、美俄,它们什么时候怕过?
「–」
7点15分,张翰已在绝望边缘,机动小组都不敢正眼看他。这时隔壁公安局门口一阵喧闹。接着,一辆养蜂车慢悠悠开进信安分局大院。
※※※
朱越在林间小道步行几公里,到达红河岸边已经7点半。这一路是坝洒知青农场的旧址,雨林茂密,路边枝头瓜果累累。看在这身打扮的份上,他才没有顺手化缘。
河边的小码头离坝洒镇集散码头还有一公里半。红河缓缓东流,在这里只有一百多米宽。码头很偏僻,主要是早晚过境做生意的越南边民使用。他们跟边检人员有些默契,不像镇上的码头那么正规。
朱越步履端庄,径直走到系缆处。
岸边全是载几个人的小船,正要回家的越南人纷纷向他挥手。一个值班的边检员,本来懒懒躺在竹椅上,竟然坐起来画了个十字。朱越规规矩矩出示边境回乡证,然后保佑了他。
他摸出手机。边检员笑着指指天,摇摇头。
在船边等他的越南人看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也画了一个十字。他把头凑到朱越耳边:
“bloder bui?”(注:“裴教友”,发音有误的英语+韩语。)
朱越点点头。越南人说韩语果然够劲。好在是神奇三合一,包括夹心英语。
那人再不多说,扶他上船。船上等待的另一个人也戴着硬领,韩语非常纯正:“您辛苦了!”
听到这么夸张的敬语,朱越这次头也不点,直接坐下。那位更是肃然起敬。
船到河中央,一艘中国边检的快艇突突开过来。两船错身时,穿制服的边检官打量着他,神情严肃。
朱越已经很熟练,也保佑他一下。边检官脸色更不好看。然而看他过河的方向,巴不得他快点滚回去。
※※※
两架直升机沿着开河高速公路超低空搜索,一路用探照灯看牌照和车头时刻表,用高音喇叭吼叫、询问。所有追上的大巴,即使对不上号也立即停在路边待查,不许开门。路上急行的军车慢慢多起来。
张翰找到抛锚的大巴时,大部分乘客已经搭车去河口。司机和剩下的人异口同声,都说那个传教士自己甩火腿走了。
张翰一看边防地图:答案明摆着!
直升机腾空而起,两分钟后再次下降。小码头旁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