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林府的人,那你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我爹的?”
裴远把目光收回,转向林婉。他摇摇头,“不重要了。”
他拿下她搭在他身上的手,原本疏离的眼睛在这一刻清得像水,“这次的事谢谢你。”
他身上的温度热烘烘的,林婉觉得有点热,身上脸上都有些发热。
她转移话题,摸上他颈上挂的项链——一条黑绳上穿着个雪白的东西,她细摸了摸,仔细看,发现是一颗狼牙。
狼牙的下端有一条极细的裂痕,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在灯光下照着,能看见上面有刻着什么东西,仔细看是一个小字。
“朝”。
林婉好奇,凑近看,“这是朋友送的,还是你自己的?”
裴远沉默片刻,不自然地避开她靠近的脸,“朋友送的。”
不知道怎么,林婉对这东西很喜欢。感觉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不过是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物件而已,便直接问他要“这个能不能给我?我拿别的东西跟你换。”
裴远很干脆地摇头。
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一时有些诧异。
原本还用手指绕着绳结玩,这下有些尴尬。林婉解开缠在手指上的细绳,边笑嘻嘻给自己找场,“至于嘛?我拿别的更贵的跟你换都不行,小心眼。”
最后还试图努力一下,“真不能给我吗?”
自己也没注意,说这话时带点撒娇的意味。
裴远没有回答。他一向不喜欢多说,他避开的目光替他回答了。
好吧,既然是朋友给的,一定有不一样的意义,林婉不再强人所难。
第二天天刚朦亮,她和裴远两人进马车,车外有林府的家丁围随着,从城中林宅回去乡下。
两地相隔不远,满打满算不过叁个时辰,就这样林老爷还特意备了小房间似的马车,以备她休息之用。
其实林老爷最初不同意女儿随裴远回家,还是林婉游说房嬷嬷,说回乡是个两口子沟通感情的好机会,乡下条件虽比不上城里,胜在新鲜,说不定散散心解解闷,身体好了,努努力就怀上了呢?
房嬷嬷和林老爷信没信她不知道,反正她在第二天下午就到了裴远家。
马车刚进乡口,林婉就醒了,因为村里的道路比外面官道坎坷得多。她从裴远肩头抬起脸来,一路行来,他始终目不转睛望向车窗外,尽管顾着林婉怕风,竹帘并没有掀开。
林婉没听马车外骑马随从的提醒,也不怕着风,卷上轿子帘,看到马车外是一条河,远处遍植翠绿的玉米禾苗。道边水里都有家禽,或游或走,十分自在。
马车停在青山村外,此行一路裴远朝外望望,让林婉在马车里等他,自己先下了车。
她隔着轿子细竹帘的缝隙朝外看,裴远一个人往村口界石碑走,正赶上有几个敞怀扎腿的村民杨人扛锄头出来,看见裴远,几人先是一顿,认不出来似的上上下下把裴远打量一番,为首的方脸汉子面带讥讽,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余下几人哈哈大笑。
林婉看不见裴远的脸,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像一座山。
他转身回来时,林婉看到他身后那几人嗤笑着窃窃私语,为首那人盯着裴远的背影,狠狠在地上啐一口。
裴远擎着轿帘,半蹲在马车门口,脸上看不出端倪,“我先去拜族里的长辈,你先留在马车里,等下我回来接你。”
他应该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她都看见了。
小地方闲言碎语,这是裴远土生土长的地方,连几个村民都是这种态度,他心里肯定不好过。
林婉不知该怎么说。
“裴远”
他以为林婉是不敢一个人留马车里,正要喊后面马车里的冬哥来陪,她道:“我陪你一起去怎样?”
“你身体弱,还是留在这里。族里人很多。
他试图劝服她,眼里却有来不及掩饰的难堪,“等我去过以后,族叔肯定先张罗招待你,张婶子的葱油鸡特别好吃,还有现网上来的鱼,你可以尝尝看”
林婉凑上前去抱住裴远肩膀,他在那一刻沉默了。
许久,哑着嗓子,“别跟我去。”
他是不是很怕自己难看?如果没人看见,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吗?。
林婉抚了抚裴远的后背,然后注视他走进村里。
裴远走后,冬哥来陪她,每隔一会儿就朝外观望,边陪着自家小姐算时辰。
眼看已经到黄昏时,林婉估摸着裴远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便催促车夫把马车往青山村里赶,她戴着垂纱斗笠下马车,边走边问路。
村里人很热情,知道林婉和冬哥是城中的,交谈也热络,但等她问起裴远家,都是一样反应——笑容沉下去,左右把她瞧看一遍,“姑娘你打听裴家的事干什么?”
“我是裴家的远方表亲。”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乐了,“姑娘你逗我玩呢,裴家哪有你这样的表亲?你要说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