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队。”
晚上六点,苏平和祁渊刚回到支队,小高就迎了上来。
“查到了?”
“嗯。”小高严肃的点点头:“丁正扬和赵广博两人,在三年前,确实参与进了该事件当中。另外,这起事件,受害者并不止被许杰浩杀害的那人。”
“噢?”苏平皱眉问道:“还有别的死者?”
“有,不过是自杀的。”小高道:“我具体的讲讲吧。
当时网络实名制尚未完全展开,申请小号非常方便,加上虐待动物至今都未入刑,受到的实质性惩罚顶多就是封号。
所以,许杰浩当时发布这类暴力视频的方式无外乎两种——微博和邮箱传播,另外还附带了‘珍惜资源,再不看就没有了’之类的标题。
最后造成的效果自然是爆炸性的,网上吵的沸沸扬扬,绝大多数人都在喷他、谴责他,而少部分人则喷这大部分人说他们圣母婊,对爹妈如何对动物如何之类的言论,极少部分人甚至认为他干得好。
而主体舆论自然是倒向谴责他的这一面的,而且随着他推出的视频增多,网友们决定人肉他,与之斗智斗勇。
这一过程持续的并不长,许杰浩并不具备多强的反侦查能力,手法也很粗劣,首先就被人锁定他在余桥,且没多久就被人找到,有住在余桥的网民义愤填膺直接上门打算给他个教训,然后为他所杀。
这事儿你们应该清楚,但其中还发生了个小插曲——在许杰浩被确定住在余桥的时候,有一名同样住在余桥的女网友跳了出来,说自己就是视频的发布者。
你们懂的,她被喷的很惨,有叫他自杀的,辱骂他家人的,还有人黑进了他的电脑,截取了他的摄像头拍了他的照片尔后p成果照的,甚至有给他下死亡威胁的。
最终,她不堪其扰,从十七楼跳下,而事后调查发现,她患有较为严重的妄想症与抑郁症,脑袋里有些并未客观发生过的记忆,包括梦见过被狗追而将其反杀,且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死后,且相关信息被公开后,舆论又出现了反转,有让她安息的,缅怀的,愿天堂没有病痛的,甚至编造出许多关于她的故事以证明其实她是个相当善良的女孩儿,而实际目的却是为了炒作的。”
祁渊诧异不已:“竟然还有这种事儿?”
“很多。”苏平轻声说道:“网络暴力在很多时候,仅仅只是一种丑恶的宣泄情绪的手段,他们不会去做细致的求证,是以也经常‘找错目标’,坑害了不少完全无关的人,近些年,也直接或间接的导致不少自杀案件发生。”
祁渊握了握拳:“这帮混蛋,他们以正义为名,竟然……”
“屁的正义,键盘侠哪来的正义?就算有,也不过是他们心中的那点狭隘的正义罢了。”苏平翻个白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外如是,符合他们三观的便是正义,不符合的便是肮脏龌龊。
另一方面,你以为网上那些骂仗,是为了什么?谴责吗,刚开始或许是,但到后边,呸,纯粹只是为了气死对方罢了,撕逼的本质从来就不是分出对错辨明道理,而是气死对方,怼死对方,为怼而怼。
说白了,他们不管对错,只看是否看得惯,看不惯不舒服就要骂两句,反正在网上骂架的成本特低,也正因如此,网络上某些地方才如此乌烟瘴气,污浊不堪。”
祁渊沉默良久,才抿抿嘴,转移话题:“苏队,你早猜到可能有这种情况了?”
“嗯,因为这种情况并不罕见。”苏平轻叹口气:“而如果是这名女孩儿的家属作案,便解释的过去了,针对丁正扬、赵广博和许艾艾,他都有作案动机。
毕竟网络暴力逼死了这女孩;另一方面,没有许杰浩当时干的事儿,也不会有后来的网络暴力事件,且许艾艾一遍遍讲述这些故事,对这名女孩儿的家属而言,却是一次次的刺痛他们的心。
不过,当时参与这事的网民应该不少,只考虑余桥一地估计也很多,他为何选中了丁正扬和赵广博?这方面,有线索吗?”
“有的,”小高显然调查的相当详尽,直接说道:“有四条重要线索。
一、她的果照,是丁正扬p的,而且附带的言辞相当恶劣,表现出对她的极端厌恶;
二、赵广博曾经入侵了她的电脑,并利用她的笔记本摄像头获取了她的照片,随后广为传播,并进而公开了她家的地址,对她下了死亡威胁,让她小心点儿……”
“什么?”祁渊有些惊骇:“丁正扬也就算了,赵广博?他不是这样的人啊,按照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看,他是个很温和的……”
“人在网上与现实中,很可能有着两幅姿态。”苏平打断他,轻哼一声,说:
“有的人现实中唯唯诺诺,网上却阔步高谈意气风发;有的人现实中阴狠毒辣尖酸刻薄,网上却犹如圣母大发善心;还有的人,现实中是个好好先生,网上却满嘴喷粪,键盘无敌,在网上宣泄负面情绪,释放出心中的猛兽。
这些都太正常了,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