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时代,大众情绪太容易被操控了,在被构筑的真实中不断当棋子,却以为自己在行使正义的权利,确实有些可悲。不过向繁洲大抵不能接受的是,正常的澄清程序无人信,却以这种不齿方式实现了反转。
“爆料是尚特公关团队的手笔?”她问。
向繁洲不置可否。
半晌说:“我始终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想参与到这种事情里,但不可否认,这种脏水确实会让品牌受到创伤。可我只想做好产品,你知道吗?”
何慕轻轻拉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我都知道。但有时候确实很无奈,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去使用任何的手段,我是觉得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们只是去将它引出来,去做反击,是不能算背叛灵魂的。”
“这跟要做好产品不冲突,你尽管去做研发,所有的产品最终总要经过市场的检验,消费者终将用脚投票,去辨别出优质的产品,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肃清舆论环境也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没这一环,可能好的产品都很难走到消费者手里,更别说心里。”
向繁洲叹一口气。
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如果世界并非这般浑浊,他可能会更自在。
“活在这世界上,我们都很难免俗,但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不会陷入泥沼。”何慕继续说。
“嗯。”他仿佛同时做了什么其他的决定,忽而郑重地说,“刚才李璟问我,尚特慈善基金会与国内医学院的罕见病研发投资项目要不要启动,我还在犹豫,虽然项目是早就决定的,但是现在这种关头启动,总会给大众一种作秀的感觉。可听你说完,我突然觉得,其实有些声音也没那么重要,毕竟我是真心想做这件事。”
何慕嫣然一笑:“去做你想做的一切,懂的人自然会懂。”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些其他的:“怎么聊着聊着,突然就上价值上到这了,搞得跟我好为人师似的。”
“你这还自问自答上了,你上面那句刚好可以回答你后面这句的疑问。”向繁洲笑了笑,“而且我不觉得聊这些有什么不好的,反而很庆幸我们是能够聊这么深刻话题的关系,身边总有人能懂得我的想法与感受的感觉真的很妙。我很喜欢。”
向繁洲出院后, 向父向母要他回家养伤,甚至要说过几天要接迟遇一起照顾,两人都不肯。向繁洲要回今浦, 迟遇不愿麻烦向家人。
“你去我家住一段呗, 打小孟女士就喜欢你, 肯定拿你当亲儿子。”他不想回去,却劝迟遇去他家。
迟遇也跟着开玩笑:“怎么,你打算让我顶替你?”
“你要有这本事也行,”向繁洲说,“省的我还想着耽误你工作这么久,是不是得给你开误工费。”
“开呗, 你开我就要。”迟遇也理直气壮。
“给你开, 你好好养伤, 别老想着复工, 你养到什么时候给你开到什么时候, ”向繁洲说, “但是,下次不准干这种傻事了。”
迟遇笑一声。
何慕看着两人这般逗趣, 也跟着乐。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真还不起。”向繁洲忽然变得严肃。
“没让你还。”迟遇一本正经地说。
“那也不行。”
向家人皆知道向繁洲脾性, 只留他与何慕在家吃了顿饭。
算是何慕第一次正式与向家人见面,之前医院碰到每一次都仅仅是草草打招呼, 没能正式将一切说开。
何慕坐在席间, 无比紧张,却没想到向家人都十分好相处。
向繁玿一家, 除了向默岑,其他人都不在。
临走前, 孟玉臻还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歉:“禾禾,洲儿这人胡闹惯了,你跟着他受累了,哪有人这么草率结婚的,我听着都生气。等他好些了,我和爸爸一定带他去见你爸妈,该有的都少不了,你放心。”
何慕招架不住这热情,看一眼向繁洲。他却立在一旁看戏,仿佛说的人不是他,也没看到何慕的求助。
最后,她嗯嗯啊啊地应着,背后悄悄掐了把他的腰,他胡乱躲着,笑嘻嘻地与她对视。
“你稳重点行不行?”孟玉臻看不下去。
他没好气,冲孟玉臻笑笑:“她就喜欢我这样。”
何慕狠狠睨他一眼。
向繁洲又幸灾乐祸地眉梢耸动着,没乐几秒,伤口牵连着,咳嗽起来。
“你这叫现世报,知不知道?”何慕一边帮他拍后背,一边压低声音与他耳语。
他确实有点疼,不敢再闹。
孟玉臻见两人感情颇好,也不再横插一脚:“禾禾,洲儿这伤还没完全好,你这段可得好好盯着他,但是你自己也别太辛苦。”
“好,谢谢阿姨。”何慕脱口而出。
“怎么还叫阿姨呢?”向默岑打完电话回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点破。
何慕一瞬脸就烧起来,怯生生要改口。
“这臭小子正式仪式都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