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吹不动被雨水压得沉甸甸的苇草。
萧青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抓钩的银链,她眼神复杂,牙齿咯咯作响,却还是极力扬起了一个笑,一个不屑的笑,“越不凡,我不需要。”
一声细响,长剑猛然抽出,雪亮长剑带起一串迸射而出的血花,溅落在水洼当中。
越不凡瞪大眼盯着她,像是想用目光将她一并带走,可生机似乎跟随着那把剑一并被抽走。眼前忽而一片绚烂,走马灯似的转过一幕幕场景,他看见了与此世截然不同的一切:天灾地动,狗官贪污赈灾款项,人间民不聊生,鬼楼趁势而起,占据了大盛朝大半个天下,萧青倚在他怀里笑看山河,他们两人在长江以南过了大半辈子荣华富贵,直到后来倦了腻了,才选了一处风光秀丽的海外岛屿,带着萧青等人逍遥余生。
本该是……这样的。
越不凡倒在地上,饮恨而亡,死不瞑目。
云散雨歇,月满人间。
哗啦一声,萧青手中银链落地,她身子不停颤抖起来,右手却死死握着长剑,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杨靖以为萧青伤势发作,“怎么样?能不能撑住?”
却只见萧青抬头,眼中含着泪,面上却是带着笑,“我没事,我只是……高兴。”
越不凡和她纠缠多年,她原本以为亲手杀了他,她会有少许的难过,可实际上,她反倒浑身一轻,像是终于解开了压制在身上的枷锁。
如获新生。
七千营养液加更 恐惧,那是花宜姝最害……
十月十八。
巫州的消息终于送到了, 李瑜那边先看完,想起花宜姝还惦念着萧青,就让人将那封信送了过来。
彼时安墨正坐在赵慕仪屋子里看她刺绣, 王玉燕也在旁边, 三人原本只是点头之交,但是靠着“自梳女同盟会”迅速熟络起来。
安墨惊奇地发现,除了花宜姝之外, 赵慕仪和王玉燕也是这个世界上的奇女子。赵慕仪思想偏向传统,认为可以和心爱之人结婚生子是最幸福的事情, 为此不惜反抗父母反抗家族,瞒着父母和花宜姝暗度陈仓;王玉燕则认为做生意是第一要紧事,为此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没关系,她的人生目标只有赚钱赚钱,把王家生意做大做强。
当她向花宜姝提起这两人时,花宜姝便道:“这两人全然相反, 又何处相似了?”
安墨便不假思索道:“有的,赵慕仪和王玉燕都目标明确有主见, 并不会被父母的想法轻易左右, 赵慕仪不听从父母的安排, 选择了自己真正向往的爱人;玉燕强硬地否决了她父亲的经营理念,自己琢磨出一套生意经来。而且她们都有反抗精神,赵慕仪反抗家族, 王玉燕也反抗过曾经不让她执掌生意的亲戚族人,自己当家做主。这种精神,对这个世界的女孩子来说是多么难得啊!而且她们都很善良又聪明,赵慕仪第一个发现了静尘庵的那些女人不肯回去,还说她们自觉已经是残花败柳, 没了名节又没有清白,回去也没有出路;王玉燕主动提出把自家的铺子折价卖出,还让自家原先布坊的人留下几个教导她们织布染布。”
由此,安墨认定可以把赵慕仪和王玉燕发展成她的好朋友,她托着下巴喜滋滋道:“要是在原来的世界,这样好看又优秀的女孩子一定是在我接触不到的圈子里。”
当时花宜姝便道:“我们安墨也是好看又优秀,何必妄自菲薄。”
安墨“啊”了一声,就听花宜姝接着道:“你总是很快就看出别人的好处,这不也是一种优秀么?”
大船破浪前行,越往北走越是寒冷。
屋子里的丫鬟一不小心将窗边的厚布帘子弄开了一条缝,冷冽江风当即从窗缝处漏了进来,刚好安墨就坐在窗下,被风吹得一个激灵,顷刻就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那丫鬟连忙告罪,安墨摇摇头说不打紧。
王玉燕正和赵慕仪靠在一起查看针脚,见状便笑道:“不让你坐在窗下,你偏要坐那儿,如今可好?”
然而即使如此,安墨还是要坐在窗下,她觉得窗边空气好,哪怕已经被盖上了一层厚布帘子。
身为一个由身到心的南方宝宝,安墨每一次看见门窗紧闭还被厚帘子紧紧遮住的屋子就心惊胆战,生怕空气稀薄把自己给憋死了。
王玉燕知道她的担忧,笑道:“依我看这帘子还不够厚呢,等到了盛京,冬天下起雪来,这帘子就要换做厚厚塞满棉花的,到时你可不是要吓坏?”
安墨大惊,“真换成棉花被子?”
两人都咯咯笑起来,赵慕仪边笑边道:“你别听她瞎说,只是门口处挂一道罢了,都用厚帘子遮起来,屋里岂不是黑漆漆一片?我听说盛京如今时兴一种琉璃窗,比糊纸的窗户还亮堂呢!到时候我们一道在屋里烤火打牌岂不好?”
几人正说话,门口赵慕仪的侍女忽然道:“小姐,花夫人那边来人了,说是请您和安墨姑娘过去一趟。”
赵慕仪问:“是什么事?”
侍女道:“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