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语气急切了些,与他平素冷淡的表象截然不同。
迎着花宜姝惊讶的双眼,他冷静下来,却又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片刻后才盖住了花宜姝的手,说道:“不是歹毒,是智慧,对付贼人,太过光明是大忌。”
【啊啊啊朕说起话来怎么又是这样硬邦邦的?】
【你怎么笨嘴拙舌的,你没看出来花宜姝有些难过吗?】
【可是温柔体贴好难,朕就是学不会。】
【朕应该这么说,花宜姝你从小就过得不好,所以你把人想得更坏一些,你使出的手段更卑鄙些也没有错,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卑鄙之人,就要比他们卑鄙百倍,否则被无辜被他们害死之人情何以堪?】
【对!就这样说!】
李瑜动了动唇,似乎想要开口,然而下一刻又顿住了。
【等等,这么说来,不就是在提醒花宜姝以前的苦日子?这不是在借人伤疤?】
【不行不行!】
花宜姝眼睁睁看着他纠结半天然后无奈放弃。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而以此同时,她心里冒头的一丝丝羞愧,就跟烟雾一样,见了光就消失了。
真是,她刚刚在想什么?李瑜的心性是比她光明,这没错。可难道她这样狡猾的人就不好吗?狡猾有什么错?不,不对,她这不叫狡猾,这叫聪明,这叫机智!她很好,她不比任何人差,所以她刚刚为何要觉得羞愧,着实没必要!
就像小处子心里想的那样,她这样就很好,没有更好的了。
思及此处,花宜姝心里高兴,身子也仿佛柔软了,她软软地倚靠进李瑜的怀里,捏着他的手开开心心地把玩。
李瑜垂头看她一眼,一眼又一眼。
【她靠得好近啊,她会不会听见朕的心跳?它也跳得太快了,真丢人。】
【话说,花宜姝今日好温柔,她从来没有待朕这样温柔。】
【是出了什么事吗?】
花宜姝心想能出什么事,姑奶奶被你夸得高兴了,不可以么?
【朕知道了!】
花宜姝:……不,你一定不知道。
【花宜姝一定终于发现她对不起朕了,所以她在补偿朕!】
花宜姝:???
【哼哼,她一次两次地勾引朕,却又不和朕这样那样,她太坏了,所以她现在终于知错了。】
李瑜的心声中有一种大仇终报的痛快和得意。
【哼,她想得美,朕这次不会轻易上钩了!】
【这一次朕要争口气,朕要反过来勾引她!勾得她欲罢不能,然后朕再甩手离开~!】
【急死她嘻嘻嘻嘻……】
花宜姝:……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反过来勾引我。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得都有些着急了,忽然发觉额头一热。
李瑜在她额角用力亲了一下。
花宜姝:哟呵,有进步,可算是主动一回了。
她继续等,谁知等来等去,没等来李瑜勾引的下一步,只等来一句……
【嘻嘻嘻嘻怕了吧,朕厉害吧!还不赶紧求饶。】
花宜姝:……
是的呢!好厉害,真厉害,太厉害了!妾身好怕好怕哟~~
傻子!~
她心里这样想,她伸手抱紧了李瑜的腰。
眼睛悄悄往上抬,看不见李瑜的脸,只看见他的一截耳朵,红得像涂了胭脂。
动心,我不可能喜欢李瑜……
安墨又在船上乱逛的时候, 碰见了换岗休息的林侍卫。
林侍卫手里拿着一包银子,正要从舷梯下去,抬眼看见安墨, 便道:“你也要下去?”
安墨摇头, 自从没有萧青陪着,她就再也没有下过船了,胆子小怕自己又被拐了。因此每次大船停靠, 她都只站在船舷上看看。
林侍卫也算是安墨的熟人了,毕竟如今是在船上又不是在宫里, 因此平日里侍卫们和侍女们并没有完全分隔开,再加上安墨不必干活,每日闲着没事就是瞎溜达,自然就结识了船上不少人。
林侍卫也不是头一回瞧见安墨一眼渴望地朝岸上张望了,想起她是夫人认的妹妹,再一想夫人和陛下恩爱, 他便道:“我要去买东西,你要是也去, 不妨和我一块,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 咱俩也算能互相有个照应。”
林侍卫嘴上说着互相照应,实际上他身材高大又有武艺,而安墨单薄瘦小跟小鸡仔似的, 究竟是谁照应谁一目了然。然而安墨并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听林侍卫说互相照应,她也就信了,犹豫两秒就答应下来,匆匆跑回去拿了银子又跑出来, 两人便结伴下了船。
这次停靠的地方是个小镇,沿着汉水建立的城镇,靠着水上运输商贸,在经济上相对于那些远离大河大湖的城镇要更繁华热闹些。虽然安墨见识过远比这发达百倍的现代社会,但是也不妨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