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为之。”
听了这话,天子的面色似乎有些奇异,但曹公公小心仔细地去看,却又觉得那只是他的错觉,因为天子同往常一般,面沉如水,压根什么也瞧不出来。
“她真是这样说?”静默了半晌,天子又忽然开口。
曹公公赶忙指天画地,发誓自己说的绝对是真话,不然死后就会被满天神佛扔进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也不知是因为发现他说得都是真话,还是他发的毒誓打动了天子这样一位虔诚的信徒,曹公公见天子面色缓和下去,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李瑜方才心情很糟,但他现在心情好多了。对于又搞出一桩糗事的曹公公,他大度地选择了原谅。
“罢了,念在你抓出萧青有功,此事便不与你计较。”
曹公公大喜,立刻磕头谢恩。
至于他之前想要通过这桩功劳官复原职这件事,却是不敢再提了。
他起身出去时,正巧见到花宜姝由曹顺子领着过来。见到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曹公公心里却不由生出了一点埋怨,心道自己好心带着她过来,好心拦着她,谁知这人半点不领情,硬是绊住他闯了过去,否则也不会生出今日这桩乌龙,连累他又吃了一顿挂落。
花宜姝是什么人?从小看人脸色长大,能看不出曹公公表面和气实则心里已经生了怨气?
前后一联想,她立刻知道是什么事了。
于是到了大帐前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凑近朝他行了一礼。
花宜姝的身份今非昔比,像她这样的刺史之女,进宫后封的位份虽然不能到四妃的位置,但也不会低,更何况她还救了天子,曹公公哪里想到她会向自己行礼,愣了一下才匆忙回避,“夫人您真是折煞我了,这又是做的什么?”
却见花宜姝一脸的懊悔羞愧,“曹公公一心为我着想,我却闯出那样丢脸的事拖累公公,全是我的错。”顿了顿,又一脸坚定道:“公公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向陛下禀明一切,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为公公张目,让你重新回到大监的位置。”
曹公公忙道:“不可不可。”
花宜姝却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公公,您一心一意为陛下着想,您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再没有比您更合适那个位置,哪怕没有今日之事,但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向陛下提起的。”
因为花宜姝那个肖似乃父率直刚强的人设在曹公公面前实在太成功了,因此曹公公毫不怀疑她这番道歉中的真心实意,听见她第一句的道歉,他心里的怨气已经去了大半截,再听她后面说的话,曹公公心里对花宜姝的芥蒂更是散了个干净,甚至还生出了几分熨帖。
曹公公活了小半辈子,此生最得意之事有两件:一是跟随天子十年之久,在天子尚且年幼寂寂无名时就陪伴着他;二是他对天子的一片赤诚忠心,他敢说哪怕最正直的朝臣,也不会有他这样对陛下纯粹的忠心,毕竟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总归有妻有子,人一旦有了家庭,就难免生出些私心来,可他曹得闲不同,他没有任何牵挂,只一心一意为天子尽忠,坐在大监的位置上,他连一枚铜子都没有贪过,虽说是个太监,但他自觉不比那些君子差。甚至那些所谓君子可还比不上他,毕竟他们不可能像他这样事事伏低做小,只为天子开心。
花宜姝才来了多久,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事?一定是她看出了他对天子的一片心!都说率直刚强之人不是不懂圆滑,而是不屑圆滑;不是不通人情,而是不屑人情。曹公公以前嗤之以鼻,此时才方有些理解。
花宜姝肯这样说,必定是真心为他着想了。
曹公公心中大为感动,看向花宜姝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暖意。
他小声快速道:“陛下曾经被好些个伪装成侍女或是歌姬的刺客袭击过,因此这么多年才没沾过女子,您是陛下身边第一个,又是头一个陛下亲自开口要的,您在陛下心里是有分量的,进去后不必怕,陛下不喜有人对他说谎,你进去后只管说实话,说真话,不要太怕他就成。”
花宜姝目光微微一动,谢过他后就进了大帐。
天子正端坐在案前,什么也没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一见她来,就招招手。
花宜姝顺从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跪坐下来,手指悄悄碰到李瑜的衣摆,一个清朗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啊你,刚刚可把朕给吓坏了。】
李瑜开口道:“方才可有吓坏你?”
花宜姝正要摇头,忽然想起什么,眼波一颤,揪住了他的衣角,委委屈屈道:“刚刚那些是什么?好吓人,好丑!”就是这样,表达自己的真感受,真性情!
闻言,李瑜默了默,才道:“军营这样的地方,你本就不该来。”
【是吧是吧,又丑又吓人,还是女孩子可爱!那些男人都是丑东西!】
【别怕别怕……】
花宜姝:……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还真不敢相信。
她的手往上,揪住了李瑜的袖子,抬头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