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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黎被救下来的时候,除开听不懂在讲什么的当地外国警察,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她妈妈,也不是她妈妈的老公,而是邓嘉柯。

“我早上说了让你不要单独出门!你死活不听!”

邓嘉柯的声音几乎是用吼出来的,震得宫黎脑子一片嗡鸣。

这是她从未见识过他的一面。

通常邓嘉柯都不怎么搭理她,但态度向来温和,是一种刻意疏离出来的敷衍。

“对,对不起”她嗓音喑哑。

刚从海水里捞出来不久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就算这样她也强忍住没哭出来,以至于她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就像发作了急症,背后细碎的伤口因为海水的浸染,正密密麻麻地作疼。

她还没解释完整,就被一把他抱进了怀里,准备离开这个喧闹混乱的场所。

旁边同样获救的少年冷冷地观赏了几秒兄妹见面的感人场景,转回了头。

他身上几处的伤比宫黎要严重得多,医生替他做了临时包扎。

他爸的助理正在里面的房间亲自跟警察队队长沟通。

收钱办事的警察对他的态度极好,他坐在对方的椅子上,用流利的英文叙述发生的具体经过。

“我想那些人都是冲我来的,是早就预谋好的绑架。”

警察点头,然后看向旁边,他又不得不看了一眼他俩。

他们正在办理手续准备离开。

“她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不认识。”他随口回道。

他和她被救上来的时候,女孩曾小声又结结巴巴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装作没听见,从她背后推了一把,助她上岸。

遇到这种事就够倒霉了。他不想再和莫名其妙的人多说一个字。

一个月后。

奏至尾声的夏日像是没完没了一样依旧炎热,藏在树叶里的蝉鸣震得人们头晕脑胀。

刚过完十六岁生日的宫黎站在冰柜面前,认真挑选出两个桃子味的冰糕,转头跟新认识的室友林夏雪说道,“我请你吃吧。”

“不用。”林夏雪低头玩游戏,眼睛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过,“我那个来了。”

“哦好。”

宫黎放下一支,去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瓶常温汽水。

她递给她时,林夏雪愣了下,收起手机接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

“没事。”宫黎笑笑。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她俩是到寝室最早的人,所以首先认识了彼此。

宫黎正处于刚成为高中生的兴奋与紧张中,她正要开口跟林夏雪聊天,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接通,“妈,嗯……不用,让叔叔别喊哥哥了,我已经认识新同学了……嗯,拜拜。”

她收起手机,发现林夏雪正在看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我妈就是这样,总是担心过度。”

“挺好的啊,我妈都不管我这些。”林夏雪无所谓地耸耸肩。

“抱歉抱歉。”

宫黎想说点什么又怕解释得太过显得假惺惺。

她脸色瞬间变得苦恼,沾着冰淇淋的嘴巴如临大敌般抿起,是让人一眼看穿的慌乱。

林夏雪心下觉得好笑,难得对不熟的人多了耐心,“没事。我爸对我也不好呢,不过呢,怎么说呢……我有青栎。”

“青栎?”

林夏雪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做解释。

出于刚认识不久的顾虑,宫黎没有追问青栎是谁。

反正林夏雪看着就是一个挺神秘的人了。

比如她藏在黑发里的粉色挑染,不规则的格子超短裙,还有藏在衣领下的三根金属项链,这很有个性。

不像她。

她很普通。

想必她接下来的高中三年也是普普通通。

只要成绩能再好一点就行。

她暗暗下定决心,从这学期起改过自新,加倍努力,让自己的成绩明显提高。

但由于她每年都这样计划,因此这种决定的可行性已经无限接近于许愿了。

正当她已经幻想到自己进入班上前十,她的目光却在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被角落的一个身影吸引住。

还没安排座位的阶段,男生因为身高,很自觉地坐在最后一排,正在和旁边同学聊天。

他的寸头剃得极短,眼瞳深得发亮,高窄的鼻梁下,薄唇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意,从带伤疤的额角到趴在课桌上曲起的手臂,都呈均匀的小麦色,一秒就把宫黎拉回灼热的日光、潮湿的海水和葱郁的热带树林。

是他吧。

她不太确定。

四十天前见过的人,居然奇迹般出现在距离两千多公里以外的j市。

现在正奇迹般地出现在距离当时两千多公里以外的j市。

这更像幻觉。

或许是这段时间她睡前时不时想到他,想到一个只知道名字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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