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得像雪,漂亮得像冰晶,悍绝,凶猛得却又像是冰原上的火焰。
魏天涯不知何时从树上跳下来,他动作太快,众人都没反应,刚刚言行无忌的青年脸色霎时就白了。
白岐和柴柔大吃一惊,忙上手去拦。
魏天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眼神也如刀锋一样又冷又利。
众人阻道:“天涯,你在做什么?!”
魏天涯环顾了众人一眼,少年嗓音沙哑,散漫又轻佻,却时不时有冷意流泻,犹如夕日漾过冰晶上的烁光。
“舌头,不要可以给我。”
“我不过是在开个玩笑。”那青年面色忽青忽白,忿忿道,“你什么意思。”
“我也是在开玩笑。”少年漫不经心地将刀锋往内压了一寸,“还可能会手抖,割掉你不会说话的嘴巴。”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认为他这是在开玩笑。
待魏天涯收了刀,那青年惊魂未定地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在地,“他发什么疯?看他平时一声不吭,难道也被那女人迷倒了心智不成?!”
而在另一厢。
戚由豫缓缓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望着身边的凤城寒。
他脊背挺得笔直,如芝兰玉树般鹤立鸡群,使人见之难忘。
“小凤,金道友当真是你师母?”
凤城寒:“嗯,你不相信?”
戚由豫摇摇头:“可是,小凤,你的目光并不像是看师母的目光。”
缓缓攥紧了指节,戚由豫迟疑地低叹了一声。
不过才过了第一天,又有多少的目光陷在了金道友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呢。
夕阳西沉,繁忙的一天终于在此刻结束,夜幕缓缓拉开,繁星点点,晚风沁人。
不过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值此盛典,少不了夜晚的盛宴。
这是各宗门之间交流信息,试探、结盟的好时机,也是各宗门年轻弟子在大仙洲正式亮相的好机会。
更是百卉争妍,争奇斗艳的舞台。
“这是给我的?”金羡鱼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这袭衣裙。
李平川笑道:“当然是给的,你没看到其他女修都在为今日这场筵宴作准备吗?你是白师叔的徒弟,又生得那样美,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打架的时候可以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但晚宴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整洁,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更何况没有女孩子能拒绝漂亮的裙子,哪怕是金羡鱼也不例外。
“换好了没有?”李平川站在屋外问道。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汩银色的月辉。
李平川略有些失神地望着月下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银色云纹的白纱长裙,银线勾勒出漫天的星辉,裙摆如银河浮动,雪浪泄地。
最重要的是,少女秀美绝伦的容色未被这云雾般的薄纱裙冲淡半分。
她乌发直泄腰臀,冰肌玉骨皎皎难言,月光如霜、花似雪明,美得像月之魂,花之魄,雪之灵。
是一种怒雪惊涛,明月白鹭,妙禀天然的冲和清绝之美。显得似真似幻,不似尘世中人。
“我觉得有些……太庄重了?”金羡鱼不安地摸了摸鬓角,忐忑地说。
她简直浑身按捺不住的别扭。
这、这也太浮夸了!!
哪怕金羡鱼她只以发带束发,未多加修饰,还是觉得这裙子实在太过夸张。
李平川收回赞叹的视线,讶笑道:“躲什么啊,这多好看呀。”
“我还穿不出你这个效果呢。”
李平川虽然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行事周到,但私底下她却是个颇具少女心的理想主义者,这会儿眼睛里直发亮。
她今天也连赢了好几场,顺利晋级,这个时候心情正好,容光焕发。
又问了其他崆峒弟子,都已经梳洗妥当。
“金师叔,你今日真好看,像月下的仙子!”崆峒小师妹惊叹地睁大眼。
“今日你必定是筵宴中最美的!”
“我看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号迟早花落到小鱼头上。”
一行人围着她不断地赞叹,说得金羡鱼脸上发烫,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出发的时候,筵宴似乎刚刚开宴。
宴席设在合虚山山顶一汪大泽前,远远望去,东南角的灯火已经亮起,水面灯火浮动,丝竹袅袅。
水榭浮廊间错落地垂以轻纱,在向晚的歌声中飘动。
刚踏入水榭,金羡鱼就感受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齐齐地落在了她脸上。
少女单是静静地站在这儿,眉眼疏淡,都足以使璀璨的灯火为之失色。
一道人影走上前来,替她挡住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视线。
戚由豫一看见她,微微一怔,“金、金道友。你今日很好看。”
他今日也稍作打扮了一番,乌发以青色的发带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