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赫移开眼,随后沉声:“放心,俱乐部有医护团队候着。”
他停顿几秒,“别哭了,好吗?”
“……”
俱乐部里红色的光线交织,大屏上是选手缠斗的画面。
霍惟站在自家老板身侧,听到他刻意转了几道弯的语调,魂都吓出来。毕竟他没哄过女人,这声音出来还带着压迫感。
不敢多想,他连忙把俱乐部教练送来的资料递给宗明赫:“老大,这是何向年的训练手册。”
男人接过,翻看了几页。
何向年成绩不错。
“他抗击打能力很出色,是两个月前业余对抗赛60kg冠军,以他的能力,这考核比赛不是问题。”
喻凝听着,稍微好受些。
她默默移动,离宗明赫远了几分,以为是他不耐烦了,又连忙抹掉眼泪。
比赛没有持续很久。
后半程何向年发力猛起,使了技巧把对手禁锢,他赢了比赛,通过考核。
场馆发出爆鸣,都在为热血的赛事欢呼呐喊。
喻凝一点也不开心,这就意味着他要留在这个鬼地方练什么格斗。
何向年从台上跃下,跑到喻凝身边。
兴许是伤口痛,讲话的时候龇牙咧嘴的,但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扬起笑容:“这是你第一次看我打拳。”
他脸上全是伤口,额前还血糊糊的。
喻凝不忍直视,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接受他这副模样。
用毛巾按住他流血的额头:“疼吗?”
何向年摇头,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
听学员说过,宗明赫是俱乐部的老板,a俱乐部也是奕合集团旗下的产业。可他平时很少来俱乐部,偶尔几次也见不到他。
难得见到老大,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何向年压低声音问喻凝:“你和他认识?”
“嗯。”
“你怎么会认识他?”
喻凝不知道怎么介绍,只是压住情绪道:“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何向年回眸,见喻凝手上都染了自己脏脏的血迹,连忙后退几步:“我去和教练请个假,你等我。”
等少年离开,喻凝才松下紧绷的肩膀。
询问了卫生间的位置,慌不择路地跑了进去。
用冰冷的水流冲在手背上,驱散了在这俱乐部里染上的燥热,血水被冲走,池面飘着粉红色。
像是做了一场梦,此刻刺骨的寒意把她拖回现实。
屋外比赛结束大家都开始离场。
趁着喧哗,她掩面在洗手池边缓缓蹲下身。
……
场馆内人群涌动。
宗明赫站在围栏边,垂眸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阿赫,人带去处理伤口了。”
敖辉抱着一堆手册走过来:“今天这事是我管理的问题,按规矩处罚吧。”
宗明赫偏头,淡声:“辛苦了,敖教练。”
敖辉看着他欲言又止,灯光笼罩着他挺拔的背影,泛出淡淡的疏离。
他不轻易罚人,可今天这事偏偏出在他眼皮子底下,况且
顺着他的目光,只看到一个女人慢吞吞走过来。
敖辉不再多言,把空间留给他们。
宗明赫手撑在栏杆边上,墨色的眸子落在喻凝的脸上。
粉白大衣衬得她肤色很亮,发丝随意垂落脸颊两侧,偏偏这样惹眼的小脸看上去状态很差。
不难猜到,她躲去卫生间哭了。
“为什么还要哭?”他问。
喻凝被他盯得不自在,于是故作理直气壮摇头:“没哭。”
宗明赫扬起下颌,看到大屏上最后停留的比分:“他已经赢了。”
是啊,赢了。
喻凝捏着手,她只是心疼,毕竟自己已经把何向年当作家人,当作亲弟弟了。
看他伤成这样,心里确实不好受。
她不说话。
面对他时又藏起所有情绪。
她的注意力、情绪、感情……永远不会是为了他。
宗明赫自嘲地低笑,站直身体:“我送你回去。”
“不用。”
喻凝立马摇头,像是不想和他染上关系似的:“宗岳来接我们。”
对上他的视线,又补充:“他马上就到了。”
宗明赫眯起眼睛,鼻腔中发出嗯的一声。
她越着急和自己的划清关系,越是勾起他那作祟的欲念。
情感如丝线扯弄着心角,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而不为所动。
她永远要是如月光般,不可触及。
不想看见她流眼泪,无论是因为什么或是为了哪个人。
于是顽劣地、故意地。
他终究还是将手抬起,把刚才想做没做的事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