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愿意背井离乡去关东的民人也合该有相应的优惠政策,都分地、分房、分耕牛,即便为了突显旗人身份的优势,不能完全做到一视同仁,但也不能让愿意去东北建设的民人一点儿好处都拿不到啊。”
“列祖列宗们想要让旗民分开,让旗人住在内城,民人住在外城,可惜现实表明这不靠谱的想法失败了,旗民已经混居在一起了,祖宗们怕是也想不到未来会有声势浩大的闯关东吧,人都有两条腿,怎么能管得住人家去哪儿呢?等孙儿以后长大接班做”皇帝了,就全都挥手放开!
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热血情绪冲昏头脑的好大儿想说什么真心话的太子爷忙眼疾手快的用大手紧紧捂住了小家伙的嘴,强制令好大儿闭嘴。
胤禔、胤祉等人也都抬头望房梁的望房梁、低头看地毯的看地毯。
康熙也知道小家伙未说完的是什么话,他心中变得更复杂了,五味杂陈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长得矮墩墩,眼里心中似乎毫无满、汉,旗、民之分的好圣孙,又扫视了一圈面前不省心的众儿子们,摆手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先都回去吧,朕再想一想。”
众人闻言也知道他们老父亲这是陷入剧烈的内心挣扎了,忙不迭的俯身行礼。
胤礽更是抱起险些一秃噜嘴说出“放肆真心话”的好大儿,带着兄弟们转身,脚底抹油的麻溜滚蛋了。
转眼间,原本满满当当的御书房就变得只剩康熙与梁九功主仆二人了。
夜深了,众皇子们皆进入甜美的梦乡了。
披散着黑亮头发,小太孙也呈一个“大”字形姿势躺在床上小肚子一起一伏的呼呼大睡。
在东宫西边的乾清宫里。
穿着丝绸寝衣的万岁爷则躺在龙床上辗转反侧,看着绣着龙纹的明黄色床帐子,满脸都写着:“淦!一群不孝子孙们把朕整!失!眠!了!然后拍拍屁股就全都走了!淦!”
册封诏令
躺在外间软榻上合衣而眠给万岁爷守夜的梁九功听到内间传来的悉悉索索动静, 不禁张嘴打了个哈欠,用双手搓了搓脸使得自己精神了些,才忙轻手轻脚地穿上鞋, 迈腿绕过翡翠屏风, 入眼就瞧见穿着明黄色寝衣的皇上趿拉着室内便鞋, 双手背于身后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内室中只剩下龙床头与龙床尾的两根蜡烛还在玻璃灯罩内默默燃烧着,摇曳的烛火、昏暗的光线使得梁九功瞧不出万岁爷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明显感受到帝王此刻的烦躁,他不禁上前两步俯身恭敬询问道:
“万岁爷,现在已经是丑时四刻了, 您是想起夜吗?”
“不起夜,梁九功你给朕把龙袍取来, 朕直接穿上去奉先殿。”
毫无睡意的康熙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对着心腹太监吩咐道。
梁九功闻言也忙转身去取龙袍、龙靴。
约莫一刻钟后,在月明星稀的漆黑夜色中,一主一仆就提着羊角宫灯沿着青石板宫道往东边的奉先殿快步走去。
吹着夏风,靠着殿外的红漆大柱子打盹儿的小太监们在头顶昏黄宫灯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瞧见万岁爷竟然在这个点儿穿着龙袍来奉先殿了, 各个既惊又吓的,在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双腿就一弯“扑通”跪下了。
“起身吧。”
康熙冲着行礼的小太监们随口道了一句就三步并两步的踩着台阶朝着殿门而去,身影在门槛处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一路走来瞌睡虫几乎被驱散尽了的梁九功也自觉的同守门的小太监们站在殿外的红漆大柱子旁,他仰头看着挂在西边夜幕中的明月, 皎洁的圆润月亮被一层薄薄的云彩给笼罩了大半, 云彩飘动似乎月亮也在跟着移动,听着周遭墙根处传来的此起彼伏蟋蟀声, 梁九功不禁在心中一叹,想来今夜过后朝中又有大事要发生了啊。
不知道自己心腹太监正站在殿外胡思乱想琢磨什么的康熙看了看灯火通明、香烛缭绕的殿内外厅景象, 又抬脚来到悬挂着列祖列宗们画像的内厅。
他从左边皇帝画像紧邻的那片空余的墙面也将会挂上他的画像。
总有一日他是要死的,要去长生天的,到时候关于他的一切都会变成这一幅幅画像与记在史书上的墨字,后人只能在这些字画中窥探康熙一朝的景象。
这一瞬,脑中乱糟糟、心中也有些急躁的康熙突然变得平静了下来,既然终有一日他是会消失在这方天地的,那么他又何必被某些跟不上大清国情的祖制给束缚呢?
想通此理的康熙变得由内到外都放松了下来,
空空荡荡的内厅除了他这个喘着气儿的大活人外就只有这满室香火了。
他随手拉过一个蒲团盘腿坐下,双手搁在膝盖上,仰头看着墙上三代皇帝的画像,捋了一下思绪就打开话匣子,絮絮叨叨:
“翁库玛法、汗玛法、汗阿玛,玄烨此番深夜前来是想要给您三位说些心里话的。”
“朕已经准备将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们东迁回老家了,保成下午所说的开放东北准许